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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光刺破云层时，黎煜终于松开怀中沉睡的人，他凝视着她颈间蜿蜒的红痕，指腹轻轻抚过她睫毛上未干的泪渍。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帘织成碎金，绵绵在混沌中被手机震动惊醒。
她下意识去够枕边的手机，腕间的红痕在触屏时扯出细痛。
床单滑落的瞬间，她看见自己膝盖内侧蜿蜒的红痕，形状像极了黎煜指节的弧度。
记忆如潮水倒灌，他攥着她的腿，指尖深深陷进皮肉里，喘息声混着“这次再也逃不掉”的呢喃，在耳道里震出细密的涟漪。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几条未接来电和护士长的消息红点，刺得人眼眶发烫。
绵绵猛地掀开被子，大腿内侧的酸软却让她跌回床垫，后腰撞上床头的瞬间，被身后突然伸来的手臂挡住。
“别乱动。”黎煜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胳膊像铁箍般圈住她腰腹，掌心覆在她后腰的淤青上轻轻按揉。
“绵绵，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以后来我的医院。”
“黎煜！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她的指尖触到黎煜后颈碎发时顿住。
那里比记忆中长了些，尾端微卷，是她曾说过喜欢的长度。
“你不想亲自照顾月月？”黎煜拇指着她腕间红痕，那里还留着他昨夜握过的温度。
“做我的专属助理，想上班就来，不想来就出去玩…”
一周后。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茉莉香，在私人病房的阳光里浮动。
绵绵坐在奶白色病床边，指尖小心翼翼地替月月掖好被子边缘，看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跳动。
腕间新涂的芦荟胶散发出清苦的气味，花瓶下压着一张工作证：“黎煜专属助理，白绵绵。”
她最后还是被黎煜蛊惑到，他总是知道怎么拿捏自己。
就像当年她拼命追了一年后，快要放弃时，他一个伸手，便将绵绵拽进了更深的旋涡。
“小姨...”月月虚弱的呼唤打断思绪，小女孩苍白的脸颊枕在印着向日葵的枕头上。
“我在！”绵绵握住那只插着留置针的小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
让她想起在儿童医院实习时，第一次握住重症患儿小手的战栗。
“小姨还记得吗？”月月睫毛颤了颤，“你说等我病好了，要带我去海边捡贝壳...”
小女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绵绵喉间一紧。
“当然记得，等月月康复出院了，小姨带你去海边。”绵绵轻轻抚过月月汗湿的鬓角。
“到时候，我们住在能看见日出的房子里，每天都去捡最漂亮的贝壳，首到你玩够了再回来，好不好？”
“好……”月月轻轻应了一声，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像折断的蝴蝶翅膀。
“睡会儿吧，月月。”绵绵轻轻拍着小女孩的手背，首到监护仪的频率逐渐平稳。
走廊传来皮鞋叩地的声音，频率与记忆中他穿过实验室长廊的节奏分毫不差。
病房门被推开，黎煜缓步走近，白大褂领口露出她一周前咬出的齿痕。
“体温37.8℃，比上午高了0.5。”黎煜的指尖搭上床头的电子体温计，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下午加一组抗生素。”
“嗯，知道了。”绵绵轻声回应，垂眼避开他颈间的齿痕。
“别担心，月月恢复得不错。”黎煜突然伸手，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儿童肿瘤科新到的无痛泵，先给月月用。”
绵绵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黎煜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眼睛，指缝间漏进的光线在睫毛上跳跃，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绵绵…”
她心跳漏了一拍，想要躲开，却被黎煜扣住了手腕。
黎煜的拇指着她腕间的芦荟胶，声音低沉：“晚上有台急诊手术，不想自己回去，就在医院等我。”
他的声音混着危险的低笑，领口的齿痕几乎要贴上她颤抖的唇，“在医院你什么都不用做，累了就去我办公室休息。”
“嗯，知道了。”绵绵别过脸，却避不开他喷洒在脖颈的热气。
“记得好好吃饭，办公室有你喜欢的芒果千层。”
黎煜转身时，白大褂扬起的弧度扫过她手背，带着体温的布料擦过灼伤处，激起一阵战栗。
门合上的刹那，绵绵听见走廊传来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却依然精准地敲打着她的心跳。
“绵绵…吃饭了。”姐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绵绵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病床上睡着了，监护仪的绿光在视网膜上投下残影。
抬眼的刹那，瞳孔骤然紧缩——姐姐肩头伏着个佝偻身影，深紫色寿桃褂子垂落的褶皱里，渗出暗红的液体。
老太太从白糖身后探出头来，褶皱堆垒的眼皮缓缓掀开，浑浊眼球里翻涌着黑红色的血丝，干瘪嘴唇咧开时，露出半口假牙缝里卡着的暗红碎屑。
“姐...”绵绵猛地抬头，撞进白糖关切的目光。
老太太突然把脸贴在白糖后颈，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肩膀剧烈耸动着，寿桃褂子下露出半截嶙峋的脊梁骨，正随着笑声一节节凸起变形。
“小丫头，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沙哑的声音擦着耳膜刮过，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缓缓转过来，浑浊眼珠里翻涌着诡异的兴奋。
绵绵胃里泛起恶心的酸意，强撑着露出虚弱笑容：“姐，头晕...”
话音未落便往旁边倾倒，白糖慌忙上前搀扶，她顺势搂住姐姐脖颈，腕间手串突然烫得灼人。
"啊——！"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
老太太被无形力量震飞，被无形力量弹飞出去，萎缩的西肢在空中乱抓，露出牙龈上蠕动的黑色蛆虫，场面恶心至极。
白糖担忧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妹妹：“绵绵，我叫妹夫来？”
绵绵的目光死死盯着再次逼近的老太太，只见她西肢着地，像只诡异的蜘蛛，正朝着熟睡的月月缓缓爬去。
绵绵猛地推开姐姐，将月月护在身后，攥住她的手腕。
“饿，饿，我要吃…”老太太的面皮涨成猪肝色，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
绵绵强压下恐惧，故作镇定道：“姐，我头疼，你去买点止痛药。”
“好，你先歇着。”白糖应了一声匆忙走了出去。
绵绵将手串戴在月月手上，看着老太太身上冒出的黑气，是刚刚形成的恶灵，充满恶意与贪婪。
“饿，好饿啊！”老太太再次扑来，却又被手串弹飞，重重撞在墙上。
她蜷缩在墙角，突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好饿！…”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让人不寒而栗。
“小姨，那个老奶奶怎么哭的那么伤心。”不知何时，月月醒了过来，清澈的眼睛望着恶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