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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众人拍MV已经过去好几天。
这几天里，《今天你要嫁给我》的单曲在悦耳文化公司的大力宣传下迅速火爆全平台，各种商演蜂拥而至。
陆铭跟心凌每天忙着跑商演。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陆铭的歌声还在耳边回荡，心凌却感觉眼前一黑，话筒从指间滑落。
她下意识抓住舞台边缘的帷幕，指甲刮过粗糙的布料发出刺啦声。
“心凌？！”
陆铭转身时只看到女孩像片落叶般坠下。
观众席的尖叫混着音响的杂音炸开，他冲过去时膝盖重重磕在舞台边缘，却感觉不到疼。
“让开！都让开！”
他抱起心凌往后台跑，女孩轻得可怕，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后台工作人员乱作一团，有人打翻了矿泉水瓶，水流蜿蜒到陆铭脚边，倒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应急灯。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陆铭攥着心凌冰凉的手指，脑子里嗡嗡作响。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弹出，健康值那栏刺目的“70”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都70了为什么还会晕倒？”
“宿主请注意，先天性心脏病需要85点健康值才能完……”
系统机械音还没说完就被陆铭掐断。
救护车一个急转弯，心凌的吊瓶晃荡着撞上支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医院的消毒水味竟然呛得让人眼睛有些发酸。
陆铭盯着急诊室的红灯，背后已经全湿透了。
护士递来的热水纸杯在他手里变形，热水洒在手背上也没察觉。
“患者家属？”
白大褂医生摘下口罩时，陆铭差点把纸杯捏爆。
“医生，怎么样了！”
“只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短暂性供血不足，目前心脏功能已经接近正常人水平。”
医生翻着病历本，圆珠笔在纸上点出几个小蓝点，“但毕竟先天性疾病，还是要……”
“我明白。”陆铭打断他，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以后再不会让她这么累了。”
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陆铭！”胡一菲的高跟鞋咔咔砸着地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曾小贤。
她今天涂了正红色口红，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艳得吓人，“电话也不接！我们刷微博看到现场视频……”
曾小贤拽住要发飙的胡一菲：“一菲，冷静点。”
他转向陆铭时，标志性的贱笑收得干干净净，“心凌怎么样？”
“过度劳累。”陆铭抹了把脸，手心全是汗，“医生说……”
话音未落，身后病房的门被护手突然打开。
心凌靠着枕头坐起来，脸色还是纸一样白，却冲大家扬起嘴角：“我没事啦，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胡一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凶巴巴的语气里带着颤音，“知不知道我们看到你晕倒的视频有多担心？”
她突然伸手捏了捏心凌的脸颊，“瘦了这么多，陆铭是不是没给你吃饭？”
心凌噗嗤笑出声，牵动输液管轻轻晃动：“一菲姐，陆铭对我很好呢。”
她目光越过胡一菲肩膀，对上陆铭通红的眼睛，声音突然轻下来，“就是最近演出有点多……”
“以后没有了。”
陆铭走到病床前，阳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我去给林总打个电话，以后所有的商演全部推掉。”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展博和宛瑜拎着果篮站在门口，闻言对视一眼。
美嘉手里的康乃馨啪嗒掉在地上。
“你疯了？”吕子乔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现在《今天你要嫁给我》正火……”
“子乔！”美嘉狠狠踩他一脚。
心凌急得要下床：“不行！这是我们好不容易……”
“这事没商量。”
陆铭语气平静得可怕，只有攥紧的拳头暴露情绪，“赚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
曾小贤凑到陆铭旁边小声说：“其实……台里正在筹备中秋晚会，我可以推荐你们录播……”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线。
心凌望着陆铭紧绷的侧脸，胸口泛起细密的疼，比心脏病发作时还要难受。
她知道为了这次机会，陆铭在房间里熬过多少个通宵。
“喂？林总？”
陆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走出病房接电话，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来，“对……转为幕后……作曲费用可以减半……”
心凌揪着被单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眼眶发红说道：“其实我看着陆铭为我这样感觉好心疼他。”
胡一菲上前安慰道：“他是你男朋友，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心凌摇摇头说：
“不，你们不懂！”
“其实我这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出生就自带的，连我爸妈他们都嫌弃我，在我十多岁时就抛弃了我。”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无依无靠。”
“后来我在福利院总对着镜子练习憋气，想着要是突然发病死了，至少表情不要太难看。”
“幸好老天把陆铭送到我面前，我才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绝望。”
曾小贤拧开一瓶矿泉水边喝边笑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你现在不止有陆铭，还有我们大家。”
美嘉用力点头：“对啊，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心凌勉强笑了笑，眼里却带着苦涩：“是啊，还有你们。”
“不过我这病我知道的，就算治好了也活不久的。”
“我一直就在想啊，趁我现在还活着，早点给陆铭再找一个。”
“我不希望我离开后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胡一菲皱眉，“但是给陆铭找一个就不必了吧？他找到后你怎么办？”
“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心凌笑着说。
“真找到后我不介意做小的。”
“噗——”
曾小贤一口水喷出来，吕子乔看向心凌感叹道：“陆铭这家伙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要是跟我一起的女孩也这么传统就好了。”
众人无语地看向心凌，病房里一时安静得只剩监护仪的“嘀嗒”声。
陆铭推门进来时，病房里的气氛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他敏锐地察觉到众人投来的复杂目光，尤其是曾小贤呛水的狼狈和吕子乔欲言又止的憋笑。
心凌慌忙抹了抹眼角，冲他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谈好了吗？”
“嗯，后续工作都调整好了。”陆铭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用力握紧时的震颤。
他走到床边，伸手抚平心凌揪皱的被单，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骤然收紧，“手怎么这么冷？”
胡一菲突然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宛瑜带来的草莓得赶紧洗。”
她拽着展博的袖子就往门外拖，美嘉会意地抱起康乃馨：“我去找护士换花瓶！”
人群呼啦啦散开，只剩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两滴，坠入沉默的漩涡。
“我都听到了。”
陆铭突然开口，指腹着心凌手背上泛青的针眼，“从‘先天性疾病’开始，到……”
“做小的。”
心凌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慌乱地别过脸，却被陆铭捧住脸颊转回来。
阳光穿过他指缝，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烙下暖色的印记。
“听着！”
他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如果这世上没有你站在舞台另一端，那些掌声和欢呼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彻底治好你的，相信我！”
“至于其他念头……”
走廊传来吕子乔夸张的干咳：“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陆铭头也不回地抄起苹果砸向门缝，俯身抵住心凌的额头。
“……想都别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