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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王振海，在律所走廊拐角处一把拽住他的西装袖子：“王总，您先别急！我有个办法也许能帮您免除那280万赔偿。”
王振海猛地转身，领带都甩到了肩膀上。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刚才在法庭上结结巴巴的年轻律师，鼻子里哼出一声：“就你？”
“我在研究案卷时发现个关键点。”张伟压低声音，目光落在文件夹上，“如果能证明周扬盗歌是他个人行为，星光娱乐是完全不知情……”
王振海突然抓住张伟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说下去！”
“那根据《著作权法》第五十三条，公司可以不承担赔偿责任。”张伟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坚持说完，“但需要周扬本人签署声明，承认是他私自盗取歌曲……”
王振海松开手，眼珠转了转，突然爆发出大笑。
他用力拍打张伟后背，差点把瘦弱的律师拍倒在地：“好小子！有你的！我这就去找周扬那兔崽子！”
星光娱乐地下停车场里，周扬缩在保姆车角落，墨镜下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刷着手机上#周扬滚出娱乐圈#的热搜，手指不住发抖。
车门被猛地拉开，王振海肥胖的身躯挤进车厢，带进一股浓重的雪茄味。
他一把扯下周扬的墨镜：“还戴个屁！现在全网都是你承认偷歌的视频！”
“王董，现在怎么办？”周扬声音发颤，“我刚收到公司解约函……”
王振海突然变脸似的堆起笑容，肉乎乎的手掌搭在周扬肩上：“别怕，我刚从律师那儿得到消息。只要你签个声明，说盗歌是你个人行为，公司毫不知情，我们连钱都不需要赔偿。”
他凑近周扬耳边，“等风头过去，那辆保时捷照样给你，我还给你介绍一家东南亚的经纪公司……”
周扬猛地抬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振海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签了这个，公司和你都能全身而退。记住，只要说是你个人行为，这事就彻底翻篇了。”
周扬接过钢笔时，没注意到王振海早就按下的手机录音键。
周扬颤抖着签完声明，将钢笔递还给王振海时，对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王振海不动声色地将录音保存，拍了拍周扬的肩膀：“好好休息，公司会处理后续。”转身离开时，他眼底的阴鸷几乎凝成实质。
回到星光娱乐大厦，王振海一脚踹开人事部大门。
人事总监正偷偷刷着购物网站摸鱼，被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手一抖，鼠标直接点进了“清空购物车”页面。
“立刻！给我查清楚——”他拳头砸在办公桌上，震得键盘弹跳起来，“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把监控视频泄露出去的？！还有我办公室的针孔画面，那个破节目是怎么搞到的？！”
人事总监手忙脚乱调出安保部花名册，王振海突然眯起眼睛：“等等，先查查强子那组人！”他想起法庭上悦耳文化律师那句“由该公司保安部门合法提供”，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三小时后，瘦高个保安被反铐在监控室里，强子那些人早已不知所踪。
王振海揪着保安领子把他拎起来：“说！强子给了你多少钱？！”
保安裤管滴着尿液，结结巴巴交代：“强、强哥说就借U盘拷个文件……我真不知道是您办公室附近的监控啊！”
技术部主管战战兢兢递上检测报告：“董事长，您办公室的绿植盆栽底座有胶痕和微型钻孔，与针孔摄像头的安装痕迹完全吻合。”
技术部主管调出《小贤有约》播放的画面，定格在王振海踹翻茶几的瞬间，拍摄角度正对沙发。
法务部部长突然倒吸冷气：“这盆栽……是周扬跟悦耳文化解约那天送您的……”
“操！”王振海掀翻那个盆栽。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每个员工都像潜在的叛徒。
法务部部长小声提醒：“王董，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强制执行……”
话未说完就被王振海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你特么也是他们的人吧？！你是不是也早就被收买了？！”
“老子要换法务！换保安！换掉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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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最高人民法院第三法庭内，陆铭皱眉看着被告席上春风满面的王振海。
林悦凑过来低声道：“不对劲，那老狐狸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随着法槌敲响，张伟突然起身：“审判长，我方提交新证据！”
他举起一份文件，“这是周扬亲笔签署的声明，证明盗歌行为纯属其个人行为，星光娱乐对此毫不知情！因此本案所有法律后果，理应由周扬个人承担。”
全场哗然。
坐在旁听席的周扬猛地站起来：“什么？王董你明明说——”
“肃静！”审判长厉声喝止，接过文件仔细阅读。
王振海得意地冲陆铭那边挑眉，双手一摊，做了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表情。
张伟紧接着播放了一段录音，王振海的声音在法庭回荡：“……只要你签个声明，说盗歌是你个人行为，公司毫不知情，我们连钱都不需要赔偿……”
录音中清晰传来钢笔滑动声和周扬迟疑的应答。
“张伟你他妈——”王振海拍桌而起，脸上的横肉不停抖动。
“肃静！”审判长厉声喝止，转向张伟，“这段录音来源？”
张伟摸了摸鼻梁，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这份录音……是王董委托我保管的关键证据。”
他当庭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支银色录音笔，指尖在播放键上稍作停顿，“5月12日16:20，王董亲代'这份录音要作为制约周扬的后手'，这里有完整的保管交接记录。”
审判长仔细翻看文件，又检查了录音笔上的时间戳，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王振海：“被告王振海，你作为星光娱乐法人代表，拒不执行法院已生效的赔偿判决，故意误导他人，教唆他人作伪证，情节严重。根据《刑法》第三百一十三条，判处其二十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他转向面如死灰的周扬，“被告周扬在明知《最初的梦想》版权归属悦耳文化的情况下，仍协助王振海伪造个人声明，企图帮助星光娱乐逃避法定赔偿责任，其行为已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另查明，周扬曾利用虚假'被压榨'人设误导公众，严重损害社会诚信体系。”
“鉴于其有受误导情节，主观恶性较轻，判处其三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王振海瘫坐在被告席上，脸色铁青地瞪着张伟，突然想起三天前自己确实把录音塞给过这个便宜律师，还得意洋洋说过“娱乐圈混就得留八百个心眼”。
他猛地转向张伟：“你阴我？！”
张伟慢条斯理地整理律师袍，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客户提供的材料……呃……我作为律师有义务提交完整证据……”
他看着王振海，语气轻松地说道：“王董，您看，在我的“据理力争”下，这不是已经帮您免除了280万赔偿吗？”
警员给王振海戴上手铐时，他还在咆哮：“张伟！老子出来弄死你！”
“恐怕要等二十年以后了。”张伟将钢笔别回胸前口袋，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陆铭眨眨眼，“陆哥，这个结果怎么样？”
陆铭看着被押走的王振海，突然笑出声：“你就是这么给免除赔偿的啊！”
张伟冲陆铭咧嘴一笑：“陆哥，当时我接手这案子时，看到资料上'陆铭'这名字跟你一样，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还真是你！”
陆铭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小子，早就认出我了？”
张伟摊手，一脸无辜：“哪能啊？纯粹是巧合。谁能想到王振海这么倒霉，偏偏找上我呢？”
林悦在一旁都听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感叹：“王振海输得真不冤啊……从头到尾全是'自己人'，连找的律师也是'自己人'！”
张伟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林总，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的。”
陆铭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张伟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够狠，连客户都坑。”
张伟眨了眨眼，一脸真诚：“陆哥，这怎么能叫'坑'呢？这叫'尊重客户意愿'，他让我帮他免除赔偿，我这不是帮他免了吗？只不过方式……稍微特别了点。”
林悦扶额：“特别到直接送他进监狱？”
张伟笑眯眯地点头：“对啊，二十年免费食宿，连赔偿金都省了，多划算！”
陆铭摇头失笑：“王振海要是早知道找你会是这个结果，估计宁愿赔280万。”
张伟耸耸肩：“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
三人相视一笑，法庭外的阳光正好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场完美的“反杀”画上了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