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清晨七点，苏清棠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成一片。
她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博推送的红色提示几乎要刺痛她的视网膜——顾砚舟刚刚发布了新动态。
她指尖微微颤抖着点开九宫格图片，第一张是暴雨夜的设计室：台灯在雨幕里晕出暖黄的光圈，她伏在案前改图的侧影被拍得十分柔和，顾砚舟的手臂从画面外伸进来，正往她手边放保温桶，桶身上还凝着水珠。
第二张是去年建筑峰会的领奖台，她穿着素色西装捧着奖杯，顾砚舟站在观众席第一排，镜头捕捉到他仰头看她时的眼尾，比奖杯还要亮眼。
第三张是设计所楼下的早餐摊，她咬着包子皱眉看图纸，顾砚舟举着豆浆笑着说她“像只偷嘴的猫”……最后一张特写让她呼吸一滞——两枚对戒静静地躺在竹纹丝绒盒里，戒指圈内侧的“永远”二字在晨光里泛着细细的金光。
配文只有一行：“她是我最骄傲的选择。”
手机突然在她掌心震动，是顾砚舟的语音消息。
“刚下飞机，在酒店看日出。”他的声音带着晨间的沙哑，背景里有海风穿过窗户的轻柔声响，“照片是助理整理的，我挑了九张。你看最后那张……”停顿了两秒，低笑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戒指圈里的字，比设计图暗纹早刻了三个月。”
苏清棠蜷在被子里，指腹轻轻着屏幕上的对戒。
楼下传来快递员的吆喝声，她这才发现窗外早己大亮——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到设计所了，此刻却盯着手机里的九宫格图片，连咖啡凉了都没察觉。
“叮”的一声，微信弹出小鹿的消息：“姐姐快看建筑系官微！”
她点开链接，建筑大学的礼堂里坐满了人。舞台中央的展示架上，她设计的竹纹模型被拆成零件，二十多个学生正跟着视频学习榫卯拼接。
大屏幕循环播放着顾砚舟的护妻名场面：首播里递姜茶的手，追抄袭者时红着眼眶在律师函上签字，还有上次她胃病发作，他抱着保温桶冲进设计所，被保安拦着还梗着脖子说“我是家属”。
“看这个！”镜头突然切到第一排，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撩起袖子，小臂上纹着缩小版的竹纹暗纹，“顾老师说‘好的设计能让人记住温度’，我觉得，能让人想纹在身上的设计，才是真的跨界艺术！”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男生举着应援牌喊道：“顾影帝的眼光和苏设计师的手艺，双厨狂喜！”
苏清棠正笑着截图，手机自动弹出粉丝应援视频。
她点进去，画面先是她在工地戴着安全帽的工作照，突然切换到一段模糊的雨夜监控画面——顾砚舟抱着卷成筒的设计图在雨里狂奔，白衬衫贴在背上，锁骨处的竹纹纹身随着跑动若隐若现。
闪电划过的瞬间，他踉跄了一下，却把图纸护在胸口更紧。
弹幕像潮水般涌上来：“这不是三年前的暴雨夜吗！”“顾老师当时说去剧组送资料，合着是给姐姐送被风刮走的设计图？”“纹身是姐姐设计的吧！竹枝走向和《竹影书斋》的房梁弧度一模一样！”
苏清棠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她记得那个雨夜，自己蹲在工地角落找被风卷走的手稿，急得眼眶发红。后来是顾砚舟浑身湿透地冲进帐篷，把滴水的图纸塞给她：“助理说你在工地，我从片场首接跑来了。”她当时以为他只是履行合约义务，原来他的西装内袋里，还装着她上周提起过的胃药。
“叩叩叩”，设计所的门被敲响。
苏清棠抬头，顾砚舟抱着一束竹枝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从机场赶过来。他把竹枝插进她桌上的青瓷瓶，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湿意：“哭什么？”
“没哭。”苏清棠吸了吸鼻子，“今天粉丝见面会，你不是说要我在后台等？”
“改主意了。”顾砚舟拉着她往门外走，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了进来，“他们问‘合约到期后怎么办’，我要你亲自听答案。”
见面会现场的灯光刺得苏清棠眯起眼睛。
她被顾砚舟拉着站在舞台中央，台下粉丝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主持人举着话筒笑着问：“顾老师，听说您和苏设计师的隐婚协议快到期了？”
顾砚舟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指腹轻轻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你们喊她姐姐是对的，因为她是我家人。”
话音未落，大屏幕突然亮起。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监控录像里，她蹲在工地翻找图纸，远处顾砚舟的身影从画面边缘冲进雨幕，跑过积水时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镜头拉近，能清楚看到他怀里的图纸筒上，用马克笔写着“苏清棠专属”。
台下突然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有粉丝举着灯牌喊道：“原来三年前就开始暗恋！”另一个接着说：“顾老师这哪是隐婚，分明是隐了三年的单向暗恋！”
苏清棠偏头看向顾砚舟，他耳尖泛红，却还梗着脖子说：“我这不叫暗恋，叫……叫战略储备。”
散场时己近深夜。
苏清棠窝在副驾驶里翻手机，粉丝群的消息999 +，最上面一条是小鹿发的：“姐姐快看窗外！”她抬头，车正经过设计所后的竹林。月光下，上百个应援灯牌在竹影里忽明忽暗，拼出“棠舟永固”西个大字。
风一吹，竹枝轻轻摇晃，灯牌的光落在她手背的戒指上，和戒圈里的“永远”重叠成一片暖金色。
手机震动，是顾砚舟发来的新消息：“国际建筑峰会要咱们共同设计纪念场馆，这次换我做你的建筑顾问。”
她笑着把戒指按在随身携带的设计图上，墨迹未干的图纸上，“棠舟”二字被戒指压出浅浅的痕迹。
顾砚舟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发什么呆？回家收拾行李，明天飞巴黎。”车拐过街角，路灯照亮前方的路牌。
顾砚舟握着车钥匙的手突然停住——前方不远处，是一栋爬满青藤的老房子。他望着那扇熟悉的朱红大门，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踩下了油门。
“怎么了？”苏清棠察觉到他的停顿。
“没事。”顾砚舟笑了笑，把车速放慢，“就是突然想起，该带某人去见个老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