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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坐在那，抽着鼻子，紧紧抿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哥哥，小家伙不敢哭。终究，她管不住自己的眼泪水，看见哥哥，她更想自己的爹娘，想自己的家。
吧嗒吧嗒，素素的眼泪水默默地顺着小脸颊首往下流，打湿了面颊，也打湿了哥哥大树那颗，还没长大的心脏。
大树使劲往屋顶看去，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他憋回去自己将要落下来的眼泪，他不能哭，以后，这世界，妹妹的靠山就是自己了。
大树低头看着妹妹，伸出一只手帮她抹去眼泪，“老妹儿，哥跟你讲，咱爹咱娘，还有爷奶，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不带我？我也要去，二哥呢？”素素声音很小，怯怯的问。
大树的眼泪没有绷住，听着妹妹地问话，他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了嘴里，咸咸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说，
“妹呀！你去不了，你也不能去，哥也不能去，咱们得在这里等着。”大树的声音哽咽起来。
素素和一旁的二栓吓坏了，哥哥那么大的个头，还哭，这可吓坏了素素。
素素拉着大树的手，带着哭音跟大树说：“哥，哥，你不哭，我也不哭了，我带弟弟，我就在姑家，呜呜，”她抽抽搭搭说着不完整的话。
小小的二栓，伸着小胖手，拽着素素，眼里是恐惧的表情，大哥哥都哭了，他也想哭，可是素素姐姐说不哭，他不敢哭。
大树上前半步，把素素搂在自己的怀里，“素素，哥不哭，咱素素，以后也不哭，嗯，等素素长大了，嗯，咱爹，咱娘就会来看你，还有爷奶，二叔他们，都会来的。”
“大哥，我也不哭，我跟姐姐都不哭。”
大树又把二栓揽进怀里，点着头，“二栓，嗯，不哭，咱么都不哭。”
素素缩在大树的怀里，仰起脸，“哥，爹娘他们来看我？”
大树面上现出纠结，他的一张脸千变万化，过去他没骗过素素，这是善意的欺骗，他要骗着自己的妹妹。
于是，开始骗着素素，“素素要听话，听姑的话，听姑丈的话，听这面赵爷赵奶的话，嗯，这样咱爹娘，爷奶二叔他们就会来看素素，等素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看我们，嗯，哥也要听话，素素跟哥，咱们一起听话，好不？”
素素看着哥哥，面上似懂非懂，她想有哥陪着自己，她要听话，可她真的很想爹娘，可她现在不敢说，这会儿哥生气了，哥还哭了，她过去从没见过哥哥哭过。
素素盯着哥哥，也好像懂事了，豆大的泪水珍珠一般从眼眶里落下来，晶莹剔透的跌在大树的手背上，可她没哭喊，只是委屈的撇着嘴。
大树不忍看着妹妹的样子，他看了眼旁边的二栓，“二栓，以后跟姐姐玩，不要欺负姐姐，好不好？”
二栓转脸看着眼泪珠子不停落下来却没哭出声的素素，小人立刻答应，“我不欺负姐姐，我跟姐姐玩。”
大树拽着素素的小手，又拉起二栓的小手，“咱们素素可厉害了，以后就是小大人了，听姑的话，听姑丈的话，还听赵爷爷赵奶奶的的话，帮姑带弟弟，好不好？哥也听话，也不哭，哥在家也带你们玩，好不好？”
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素素，终于不哭了，她扬着脸，看着哥哥，“哥，等我懂事了，长大了，咱爹咱娘他们就来看我，来接我，是不是？”
大树哽咽道：“是，咱们都听话，都不哭，等咱们素素长大了，爹娘就来接素素回家。”
门外的赵耿他娘站了好一会了，听着里面的声音，本来想看看几个孩子闹腾没，自家二栓也才西岁。她没进去，又回到正屋里，当家的看人很准，这个老余家的的大小子确实很懂事。
自个都还是个孩子，还遭了那样的难，亲眼看着爹娘死去，亲自埋了家人，这内心得多大呀！就这还知道哄着自己不懂事的妹妹，唉，她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春枝这一病就挨到了大年跟前才见好点，可是，还是偶尔要咳嗽，郎中说伤到了肺，要慢慢养。
赵家这个年当然过得也没什么喜庆样，初二的时候，赵有才的二姐从本溪湖来了，还有他的大女婿带着大姑娘和几个外孙子，二姐说是代表奉天的大姐三妹慰问一下自己侄媳妇，来看看弟弟一家。
世道不好，大家也都过得小心翼翼，镇子上人也不多，生意也难做。以前，镇子周边屯子里很多人都来赶大集，有不少的东西转卖，自己也能倒腾着卖到本溪湖，中间赚点油水，可今年，山里人出来都少了，哪还有什么山货？再说被亲家一家子的遭遇吓着，他也不敢让儿子去跑货。
赵有才的二姐岁数也不小了，小脚老太走路都颤巍巍的，对弟弟说了从大城市传来的消息，意思就是让他们一家看着到本溪湖城里去生活，乡下不安全，说死人就死人，说灭村子就给灭了，简首就不把人当人。
赵家二姑奶走后，赵有才沉默了好几天，每天吃饭的时候一双眼就那么盯着一家老小也不说话，把他家的“虎娘”吓得不停地心里打鼓，思称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赵有才知道，二姐传来的话不是随便说的，肯定是大姐家还有三姐家那面传来的小道消息。自己这一大家子只能是自己扛事，这一家子老小，开年之后三姑娘就要嫁人了，小儿子前二年就被自己送到了本溪湖向学，也在学校里读洋书，不能兄弟俩都卖山货吧！
再说小西那小子也不安分，也不会安心在家做生意。
大儿子赵耿这一大家子，赵耿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脑袋瓜也没有那运作。大孙子上学堂了，下面还有俩小的，这又来了两个，虽说一个大了，要去上学堂，可要是学堂上不下去了，再回来可咋整？那也是大儿子为难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