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瑞香跟着娘出了娘的卧房，她看了眼娘对面的屋子，那是哥嫂他们的屋子，嫂子去上工了，在挣钱。
她心里忽然有些堵，她不喜欢娘这样对待素素，可她不敢说娘。
“你爹要是知道你怀上了，不定多高兴呢！”
瑞香跟在娘身后来到东厢房，这里打了灶，做饭都在这里，瑞香进了灶间，“娘，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做啥，我就吃啥。”
她站在那，鼓足勇气，她想提醒娘，免得嫂子知道娘不待见素素不高兴。
瑞香看着娘忙碌着，“香，我给你擀面，大酱面，还有肉，”
“好，”瑞香答应，
她坐到门边，看着娘和面，终于，她，“娘，你以后别那样对素素，素素还小，不懂事，你多说说，你看你做了那多好事，别为话语不好，让人误会你，我婆婆还首夸你良善呢！”
赵耿娘毫无感觉，她对女儿的提醒毫无知觉，“家里多养个人，像你娘这样的人不多见，”
“娘，我嫂子在干事呢！回头她不高兴。”
赵耿娘头都没抬，低头和面，“她还不高兴？她还不得养她自己的三个儿子，我还在帮她带孩子呢！我说啥了？她还不高兴？”
“你又在胡咧咧啥？给你说了多少次怎么就没个记性？家和才能万事兴，你给闺女乱说什么？”瑞香就听身后爹的声音，赶紧站起来。
“爹，你回来了？”
赵有才走进灶间里，往刚才瑞香坐过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去，“别学你娘，眼睛小没见识，学着你嫂子多孝敬公婆，”
“你爹娘活着的时候，我也孝顺，”赵耿娘小声嗫嚅。
赵有才瞪了老婆一眼，“哼，不然能有你好日子过？”
瑞香不想爹娘怄气，赶紧笑着打岔，“爹，你今天出街又看到什么了？”
赵有才笑了，“现在能看到什么？我就是不爱在家呆着，”他看着闺女剥大葱，“你怎么想着回来？”
赵耿的娘把揉好的面扣在盆里，“闺女还不兴回来看看她娘啊？”
赵有才这信，老婆把这老闺女爱惜的。
“欸，老头子，咱闺女肚子里有崽了，”赵耿他娘兴奋的忘了刚才老头子看不得她的样子。
赵有才眯着眼，看着瑞香，咧着嘴站起身，手背在身后出了灶间，没吱声。
“娘，我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瑞香傻傻的看着自己爹往正屋走去的背影。
“傻姑娘，你爹这是高兴的。”
一晃眼又过了俩月，赵有才等的好时局没等到，街上满街都好像是日本人，那些横着走的人，让他每天心里头慌慌的，他己经没了在镇子上的炫耀了。
先是小儿子学校里放假回来了，这俩月他去了趟奉天，三姐让他把老西送奉天向学去，说是上一年学就能找个事做，那么大的小子也真应该有个事做，人家万明达的儿子跟着他爹做了两年事了。
可是去奉天向学就得花一大笔银子，自己这半年都没回去了，大儿子挣的钱刚刚管着一家人吃喝，哪里好意思开口让他们给出学费？再说他们才刚开始挣钱，哪里有积蓄？他们还有三个小子要操心。
愁眉苦脸的他看着小儿子无所事事不着急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家里住的挤，赵耿一家子带着素素挤在一个炕上，大孙子跟他老两口在一个炕上，这小儿子回来都没地儿住。
他心里想着，要是大树回来也不能不让进门呀！不说是儿媳妇的侄子，咋说还救了自己俩儿子一回。
他心里想着，怎么着先打个炕再说吧！顾着眼前吧，那个大树他们只能给个住的地方了，今后能怎么样他也管不了，他得给儿子说下，让他给媳妇提一下，别大包大揽什么都想管，要管也的看自己能耐。
他正歪在炕上想着事，老婆子从敞开的门外进来，“这外面热死了，”她说着话，拿起炕头的一把蒲扇使劲的扇着，看着炕上的男人，端起桌上的一碗水狠狠的灌下去，“唉，这要不活了，刚去外街买点菜，那摆的菜我都不敢伸手，昂贵的，当家的，你说这样下去，咱是不是要花咱自己的银钱了？”
“乱嚼什么舌头，你看明达家，还不活了？”这是赵友才能比较的，他家还租着自己的房子。
“能一样吗？咱家那么多人就两个人挣钱，人家西口人都在干活，”
赵耿的娘说了一句大实话，
“还有那两个，驴马烂子货的还得养着，咋能活得下去啊！”
赵有才坐起来，看了下敞开的门，把手里的烟杆子在炕沿磕了磕，“你管住你那张惹事生非的嘴，耿家的每月给你拿钱了，有人家娃一口饭。”
赵耿娘那个脸上啊！抽抽了几下，“虎娘”样子立刻显出来，一脸的不高兴，“给了饭钱，咋不说我还带娃了呢！”
“不给你钱你就不带娃？你倒是能的。那三个是谁家的？素素不还帮你看着了嘛！”赵有才拿白眼仁翻了老婆一眼。
“别没事找事，小心我不给你脸，去把老西给我喊过来，趁着他在家，我们得在东屋里盘个炕，”
赵耿的娘没出门，往赵有才跟前挪了挪身体，她的身材不矮，挺壮实的，看着就是那种有力气泼辣的女人，可她就是怕赵有才这个瘦棱棱的当家人。
这会儿几个孩子跟赵西在东屋里玩，东屋给赵西搭了个临时的木架子床，还是赵耿巡视铁路的时候寻摸回来的木板子。
“当家的，那个大树这看着也要回来了，你说可咋办啊?去学校混了几个月，有人家爷给交了费用，可这下期呢？难不成还得咱们管？咱赵耿可不得累死啊！老老少少的都指着他呢！”她的声音很低。
但是赵有才听到了，他看了眼老婆，这也是他担心的，“咱们有那本事管这么多？回头你给耿儿提醒下，让他悠着点，能管，有本事管，就管，没本事少揽事，”
他用手指了下外面，“人家明达家的林子不早就做事了？我们也不指望他给我们带来啥，能把自己养活了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