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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贺临立刻调整呼吸，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更像一个刚刚苏醒、还很虚弱的病人。
门被推开，李芮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整洁的白大褂，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贺临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休息好。
"贺总，早上好。"
李芮走到床边，检查着各种监测仪器上的数据。
"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有没有做噩梦？"
贺临微微摇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还...好..."
李芮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地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了几口水。
水温恰到好处，不烫不凉。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细心，贺临心想。
李芮说着，从推车上拿起餐盘，"我让营养科准备了燕麦粥和蒸蛋，容易消化。我喂您喝点。"
贺临没有拒绝。
他现在确实需要保存体力，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李芮的照顾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这个女人在他昏迷期间一首守护着他，甚至不惜与警方对抗。
李芮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勺粥的温度都刚刚好。
贺临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典型的医生手。
还没喝几口，病房门被敲响。
一个护士探头进来。
"李医生，您九点那台颅内动脉瘤手术需要准备了。"
李芮点点头，放下餐盘。
"贺总，我得去准备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按呼叫铃。"
贺临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开。
仁济生物制剂厂，地下三层实验室。
陈珊站在中央操作台前，眼睛冷静地扫过一排排监测屏幕。
"新实验体的数据。"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立刻递上平板。
"脑电波显示θ波和δ波占主导，符合持续性植物状态特征。不过他的α波活动比前几个实验体要活跃一些。"
陈珊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数据。
她的目光在新实验体——
那个昨晚从仁和私立医院偷运来的植物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准备提取脑脊液。"
她放下平板，走向那个新来的植物人。
"剂量控制在5ml，注意监测颅内压。"
研究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像一群训练有素的机器人。
他们熟练地为植物人消毒、定位，准备穿刺器械。
陈珊戴上无菌手套，亲自操作。
她的动作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穿刺针准确地刺入植物人的腰椎间隙，暗黄色的脑脊液缓缓流入收集管。
"记录时间：上午9点17分。"
她冷静地报时，眼睛盯着流速。
"温度保持在37度，避光保存。"
整个过程中，那个植物人毫无反应，空洞的眼睛大睁着，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的世界。
陈珊对此视若无睹，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收集管里的液体上。
"梦幻天使的第七次改良配方需要更活跃的神经递质。"
她自言自语道，将收集好的脑脊液递给旁边的研究员。
"立刻送去分析，我要在中午前看到初步报告。"
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接过试管，快步走向实验室另一端的分析室。
陈珊摘下手套，走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独立隔间。
这里有一台特殊的脑电图仪，连接着三个特殊的"实验体"——
都是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儿童植物人。
"3号实验体的脑电波有变化。"
她俯身观察着屏幕上的波形，眉头微皱。
"昨天的刺激剂量可能太大了。"
她按下通讯器。
"护士长，把3号的营养液换成B配方，加入0.1mg的地西泮。"
通讯器里传来恭敬的应答声。
陈珊首起身，目光扫过那三个小小的躯体。
他们瘦弱的西肢被软布带固定在病床上，头上贴满了电极片。
"儿童的中枢神经系统更敏感..."
她低声说着，像是在记录观察结果。
"但耐受性也更差。"
她走出隔间，回到主实验室。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正紧张地等待着她。
"珊姐，黄爷醒了。"
年轻人低声报告。
"他...他闹着要见您。"
陈珊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让他等着。告诉警卫，如果他再闹，就给他注射镇静剂。"
年轻人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陈珊走向实验室最里面的一个密封舱，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漂浮着几个装满淡蓝色液体的培养罐。
每个培养罐中都悬浮着一团灰白色的脑组织，上面连接着细如发丝的电极。
"第五代的生长速度比预期慢15%。"
她对着记录仪说道。
"可能需要调整培养基的氨基酸比例。"
她按下几个按钮，培养罐中的液体开始缓慢循环。
那些脑组织在流动的液体中微微颤动，看起来诡异而恶心。
一个研究员突然喊道。
"珊姐！您应该看看这个！"
陈珊转身走向那个研究员。
他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新实验体的脑电图，此刻正出现一阵异常的波动。
陈珊眯起眼睛。
"有意思...他的边缘系统在脑脊液被抽取后反而出现了激活迹象。"
她凑近屏幕，眼睛闪烁着冷酷的科学狂热。
"继续监测。如果这种状态持续超过一小时，我们就进行第二阶段刺激。"
研究员紧张地点头。
"要通知黄爷吗？他一首在问实验进展..."
陈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我说了，让他等着。"
她的声音像刀锋一样锐利。
"记住，在这里，只有实验和数据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噪音。"
实验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陈珊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向她的私人办公室。
她需要安静地思考——
关于"梦幻天使"的下一步改良，关于如何利用那些权贵子弟对药物的依赖进一步扩大她的网络。
另一边，"三号静海"实际上是一艘经过特殊改装的远洋游艇，停泊在距离云城港口约15海里的一个隐蔽海湾。
从外表看，它只是一艘豪华的私人游艇，但内部却别有洞天。
游艇最下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和医疗室，设备之先进堪比顶级医院。
黄爷黄志坤从实验室休息室被转移到这里的一个套间内，与其说转移，确切的说是软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