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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晚将烫金请柬压在修复台的镇纸下时，镇纸边缘的饕餮纹突然折射出一道绿光 —— 与三天前在博古斋暗巷捡到的蟫鱼翅膀荧光如出一辙。她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藏着沈聿新给的微型录音笔，笔身刻着与《天工补遗录》残页相同的云纹。顾言深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依旧是每秒两步的精准节奏，却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顿点。
“林小姐让徐谦送了礼服过来。” 他站在修复室门口，松木香里混着雪茄灰烬的味道，“她说香槟色衬你。” 苏向晚抬眼，看见他左手腕戴着林薇薇送的廉价手链 —— 链扣处镶嵌的蟫鱼标本，玻璃罩上有道与阳阳病房毒药瓶相同的裂痕。她想起今早唐笑笑发来的截图：林薇薇的微博小号刚发布了 “期待与言深重逢” 的动态，配图里的手链赫然是顾母遗物清单里的那枚蝴蝶银饰。
更衣间的镜面映出苏向晚解开旗袍的动作，右肩的幽蓝毒痕在灯光下泛起微光，纹路形状与顾言深左胸的旧疤完美对称。这是上周在老宅修复室，他为挡林薇薇推来的花瓶时，两人血液意外交融的印记。她指尖划过毒痕，突然想起沈聿在加密邮件里说的 “蟫鱼毒素会与顾家血脉产生共鸣”，而此刻，那纹路正随着顾言深的靠近而发烫。
礼服内衬的鸢尾花刺绣扎得皮肤发痒，苏向晚在侧缝摸到一个硬质小方块 —— 用指甲刮开丝线，露出一枚刻着 “翰墨轩” 字样的微型定位器。钱金荣的脸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总在拍卖会上举着蟫鱼纽扣的男人，上周曾在博古斋 “不小心” 撞掉她的修复工具箱，当时滚出来的蟫鱼翅膀碎片，现在正夹在阳阳的病历本里。
“苏小姐，顾总在楼下等您。” 女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紧张。苏向晚将定位器捏在掌心，金属棱角刺痛皮肤，却让她想起第十五章在纽约仓库，青铜箱上与毒痕吻合的九字连环扣。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抽屉拿出那半枚刻着 “慈” 字的蝴蝶银饰，用修复刀小心撬开夹层 —— 里面果然藏着沈聿说的微型窃听器。
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如白昼时，苏向晚站在二楼回廊，看见顾言深正与林薇薇在楼梯谈。林薇薇手腕上戴着的银饰在灯光下转动，蝴蝶翅膀的开合角度与顾母遗物照片里的分毫不差，而顾言深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蟫鱼标本在她手袋里轻轻震动，那是阳阳设置的警报频率 —— 病房监控刚拍到林薇薇的助理鬼鬼祟祟地靠近。
“向晚，你总算下来了。” 林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伸手想挽她的胳膊，指尖却精准地擦过苏向晚藏着录音笔的衣领。苏向晚侧身避开，余光瞥见顾言深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 —— 那是顾母的遗物，昨天还在老宅修复室的保险柜里。“林小姐的手链真别致，”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林薇薇的脸色微变，“像极了我在博古斋见过的仿品。”
钱金荣端着香槟凑过来，蟫鱼纽扣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绿光：“苏小姐说笑了，林小姐这可是家传宝贝。” 他的袖口沾着微量荧光粉，与阳阳药瓶上的残留完全一致。苏向晚接过酒杯，指尖在杯壁划出一道水痕，形成的弧度恰好是慈云庵密道的地图轮廓。顾言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别闹了，进去吧。”
她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在瞳孔深处看见自己右肩的毒痕倒影 —— 那纹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极了第十章南湾湖畔爆炸时的蟫鱼群。林薇薇在旁娇笑：“言深你看，向晚是不是吃醋了？” 苏向晚突然挣开顾言深的手，将香槟泼在林薇薇胸前的银饰上 —— 酒液流过蝴蝶翅膀的瞬间，露出底下模糊的 “赝” 字刻痕。
混乱中苏向晚退到露台，夜风吹散酒气，却吹不散右肩的灼痛。毒痕己经蔓延到锁骨，幽蓝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手机震动，是沈聿的加密信息：“检测到蟫鱼毒素活性异常，速查顾言深今晚接触过的物品。” 她想起刚才顾言深握她手腕时，指尖带着与钱金荣相同的荧光粉气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言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苏向晚转身，看见他手里捏着个碎掉的蟫鱼标本 —— 正是她藏在手袋里的那个。标本玻璃罩的碎片上，沾着与他袖口相同的荧光粉。“林薇薇的手链是假的，” 她指着他胸口，“你刚才摸过她的银饰，对不对？”
顾言深猛地后退一步，松木香里突然多了一丝恐慌。苏向晚逼近他，毒痕的光芒与他左胸的旧疤遥相呼应：“你早就知道那是赝品，为什么还要帮她？” 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半张烧毁的慈云庵地图，边缘残留的香灰气味，和顾言深书房的熏香一模一样。
“别问了。” 顾言深别过脸，喉结滚动，“有些事你不该知道。” 他的语气里有她从未听过的疲惫，像极了第十五章在纽约仓库，他中枪时的模样。苏向晚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衬衫领口，露出左胸那道八岁时留下的疤痕 —— 此刻，疤痕周围的皮肤正泛着与她相同的幽蓝光泽。
“你的毒痕……” 顾言深震惊地看着她的肩膀，又摸向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这样？” 苏向晚看着他眼中的困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沈聿说的 “顾家血脉共鸣”，难道指的是…… 她猛地想起顾母笔记里的一句话：“蟫鱼毒素只对顾家首系生效。”
林薇薇的尖叫声从宴会厅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两人冲进去时，看见钱金荣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修复刀 —— 刀柄上刻着的云纹，与沈聿给她的录音笔完全一致。唐笑笑举着手机首播，屏幕上弹幕爆炸：“快看顾总胸口！那蓝光是什么？”“林薇薇的手链掉了！里面好像有芯片！”
苏向晚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饰，蝴蝶翅膀弹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 —— 芯片上刻着的 “慈” 字，与顾母银饰的暗纹相同。顾言深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别碰！” 但己经太晚了，芯片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所有蟫鱼标本突然从展柜里飞出，翅膀拼出巨大的 “0721”—— 那是顾言深的卧底编号。
混乱中苏向晚被顾言深推进安全通道，他塞给她一个防水袋：“去博古斋找沈聿，里面是你需要的证据。” 他的指尖在她毒痕上停顿了一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林薇薇。” 说完便转身冲回宴会厅，背影在蟫鱼群的蓝光中忽明忽暗。
防水袋里装着半张《天工补遗录》残页，上面用蟫鱼墨写着：“慈云庵第三重门，需顾家血脉与修复师血共同开启。” 苏向晚看着残页，突然想起第十五章纽约仓库里，顾言深叔叔说的 “顾家血脉是补遗录的钥匙”。右肩的毒痕突然剧烈发烫，在墙壁上投下蝴蝶形状的影子，而远处，传来唐笑笑在首播里的惊呼声：“顾总他…… 他胸口的蓝光消失了！”
博古斋的暗巷里，沈聿穿着沾满颜料的围裙等在门口，看见她时眼神凝重：“你终于来了。” 他身后的修复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青铜盒，里面赫然是顾母的完整日记 —— 第一页就写着：“言深的父亲不是顾振邦，而是……”
苏向晚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阳阳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串坐标和三个字：“他没死。” 坐标指向的，正是慈云庵的第三重门。而此刻，她右肩的毒痕己经蔓延成完整的蝴蝶形状，与顾言深左胸的旧疤，形成了完美的镜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