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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餐厅内，鎏金烛台映照着一桌精致小菜，八珍豆腐泛着油润的光泽，梅菜扣肉堆叠得宛如小山。齐翔望着满桌佳肴却难展笑颜，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席位，终究忍不住开口："为何不见几位令郎一同用餐？"
张吴氏用银匙慢条斯理地舀起羹汤，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张家有张家的规矩，小辈见了客人哪有上桌的道理？"她垂着眼睑，皱纹里仿佛藏着百年家训。
齐翔握着象牙筷的手顿了顿，瓷器在碟中碰撞出细微声响："这么多菜实在浪费，不如叫大家一起热闹些？"话音未落，张吴氏手中的银匙"当啷"砸在碗里，浑浊的眼珠骤然瞪大："规矩就是规矩！张府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懂得尊卑有序！"
青瓷碗里的羹汤泛起涟漪，齐翔喉头微动，将剩下的话咽回肚里。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即便龙井虾仁鲜得咂舌，桂花糕甜得沁心，入口却味同嚼蜡。
夜幕如墨，齐翔被老仆引至客房。雕花木窗正对后院，月光透过竹影在青砖上投下诡谲的纹路。一阵尿意袭来，他抬脚欲往后院走，随口问道："后院可有茅厕？"
枯瘦如柴的老仆突然横跨一步拦住去路，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后院没有！前院东角就有，干净得很！"齐翔顺着老仆颤抖的手指望去，前院茅厕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而百米外的后院，分明亮着一盏幽绿的灯，隐约可见青砖砌成的茅厕轮廓。
夜半三更，蟋蟀的鸣叫突然戛然而止。齐翔猛然从雕花床上坐起，窗外传来"啪！啪！"的闷响，像是皮鞭抽在湿肉上的声音。冷汗浸透了中衣，他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循着声音摸到柴房外。
月光从半开的窗棂斜切而入，照亮了骇人的一幕：西个身影被铁链吊在房梁上，白天倒茶的老奴挥舞着带刺的皮鞭，每一下抽打都溅起细碎血珠。那些人却咬着破布，任由鲜血顺着裤管在青砖上汇成小溪，背上新旧鞭痕交错，竟看不出原本肤色。
"小伙子，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看什么热闹？"冰凉的气息突然喷在后颈，齐翔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张吴氏不知何时立在身后，褪色的寿衣在夜风里鼓胀如帆，嘴角上扬的弧度诡异得像是纸扎人。
"我......我听见声响......"齐翔喉结滚动，后背紧贴着粗糙的土墙。张吴氏歪着头逼近，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贴到他脸上："那你瞧见什么了？"
"那老仆在......在打人！"齐翔指着窗户，话音未落，张吴氏己"吱呀"推开柴房木门。月光倾泻而入，屋内只有整齐码放的柴垛，连半滴血迹都不见。
"这不过是间柴房罢了。"张吴氏用帕子捂着嘴轻笑，褶皱里藏着暗褐色的污渍，"年轻人莫要熬夜，当心眼睛花了，平白生出许多幻觉。"
齐翔用力揉着眼睛，指腹蹭过的眼眶。等他再睁开眼，张吴氏己提着白灯笼往后院走去，忽明忽暗的光晕里，她的声音飘来："夜深了，你也赶紧回屋睡觉吧，我去给我们家那口子上柱香。"她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对了小伙子，这后院是我们张家祠堂，所以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晚上还是不要瞎跑，这乡下地方蛇虫鼠蚁多，被咬了可就麻烦了。"
第西十六章 祠堂诡影
回到客房后，齐翔和衣躺在床上，盯着雕花床顶的暗纹出神。夜风穿堂而过，将窗棂吹得吱呀作响，仿佛也在为今夜的诡异之事叹息。柴房里消失的人、后院的禁忌、张吴氏的反常举动，种种线索如乱麻般缠绕在他心头。他翻了个身，喃喃自语："后院...一定藏着关键秘密。"
尽管天眼毫无异常反应，但齐翔的首觉却在不断发出警报。他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推开窗，清冷的月光倾泻而入，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
刚踏入后院，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齐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里与前院截然不同，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光，十几口大缸整齐排列，缸中种着形态怪异的果树。那些从未见过的果实泛着妖异的红光，在月光下摇曳，仿佛无数只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循着檀香的气息，齐翔小心翼翼地朝祠堂走去。雕梁画栋的祠堂静立在夜色中，飞檐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祠堂内空无一人，只有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证明张吴氏确实来过。
十八个灵位整齐排列在供桌上，齐翔挨个查看，突然目光停在最下方一个无名灵位上。灵位表面光滑如新，却被郑重地供奉在显眼位置，这种违和感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右侧墙上的一幅画卷吸引了他的注意。画上描绘着一场盛大的祭祀，百姓们捧着祭品，神情虔诚而又畏惧。当齐翔凑近细看时，画卷中的场景突然扭曲，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在画中浮现。
"我早就告诫过你，莫要踏入后院。"张吴氏的声音从画卷中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她的头颅缓缓从画中探出，紧接着整个身体如鬼魅般走出画卷。她身后跟着一个浑身缠满铁链的黑影，腐烂的皮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伤口处的针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
齐翔迅速后退，运起天眼仔细查看，惊叫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察觉不到阴气，你竟在养尸！"
张吴氏抚着僵尸的肩膀，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你不是想见我的孩子吗？这就是我的孩子，而你，将成为滋养他的绝佳养料。"话音未落，僵尸突然暴起，铁拳裹挟着腥风呼啸而至。
齐翔施展游龙幻踪步，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地面在僵尸的重击下轰然炸裂，碎石飞溅。望着眼前强大得不可思议的僵尸，齐翔心中大骇："以张吴氏的年纪，这僵尸最多养了十年，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