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恋恪殇

第四十四章李恪又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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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恋恪殇
作者:
红色小曦
本章字数:
8556
更新时间:
2025-07-07

阿沅手忙脚乱地扒拉着丝线,忽然,她“咦”了一声,从一团彩线下面摸出一样东西,举到灯下,小脸上满是困惑:“裴姐姐,你看这个……这玉环怎么裂了?”

裴语嫣循声望去,当看清阿沅手中那半枚温润的、雕刻着双鱼戏水图案的环形玉佩时,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尖锐的、无法形容的剧痛骤然从胸口炸开,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正是李恪临行前夜,在冷宫银杏树下,亲手系在她腰间绦带上的双鱼佩!象征着成双成对,永不分离!此刻,阿沅手中拿着的是断裂的一半!而另外半枚,正被她贴身藏在心口处,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剧痛!玉佩断裂……这绝非吉兆!难道李恪在河西……出了意外?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几乎无法呼吸。

裴语嫣是在一阵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恐惧和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声中,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的!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滚滚黄沙,遮天蔽日。狂风卷着沙砾,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割在脸上。李恪身着玄甲,策马冲杀的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突然!一支淬毒的冷箭如同毒蛇般从沙丘后射出,精准地没入他的肩胛!鲜血瞬间染红了玄甲,在黄沙上泼洒出刺目的红梅!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脚下的沙丘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只苍白干枯、沾满沙砾的手猛地从沙土中伸出,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爪,死死抓住他的战靴、他的腿甲,疯狂地将他往下拖拽!李恪奋力挣扎,向她伸出手,眼神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在呼唤她的名字……她拼命地向前扑去,却感觉脚下如同灌了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被那黄沙的巨口吞噬……

“不——!”凄厉的呼喊卡在喉咙里,化作满枕冰凉的泪水。裴语嫣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破膛而出!冷汗浸透了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窗外,暴雨依旧如鞭子般疯狂抽打着大地,狂风怒吼着,猛烈地摇晃着窗外那棵高大的银杏树,枝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在这风雨飘摇的黑暗里,那藏于树根壁龛中的陶土小猫,似乎也被狂风撼动,颈上的铜铃在风雨中发出一声声微弱却清晰、带着金属颤音的“叮当……叮当……”声!那声音穿透风雨,如同李恪遥远的呼唤,又如同某种不祥的丧钟,一下下敲击在裴语嫣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做噩梦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裴语嫣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杨姝不知何时己站在了屏风旁,手中擎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跳动的火苗,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映照着她沉静的脸庞。她显然也是被雷声惊醒,只穿着素白的中衣,领口微敞。

摇曳的灯火下,裴语嫣的目光瞬间凝固在杨姝的锁骨下方——那里,赫然横亘着一道狰狞的陈年疤痕!疤痕呈暗红色,长约三寸,边缘微微凸起,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原本光洁的肌肤上!那是箭伤!而且是极近距离、力道极大的箭伤才能留下的痕迹!

“杨姐姐……你这伤……”裴语嫣的声音带着梦魇后的沙哑和惊疑,她下意识地递过床头小几上温着的姜茶瓷杯。

杨姝接过姜茶,并未饮用。昏黄的灯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深不见底的幽潭。她伸出左手,指尖极轻、极缓地抚过那道狰狞的箭疤,仿佛在触摸一段尘封的、带着血与火的记忆。

“贞观西年的事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那是在定襄……颉利可汗最后的疯狂反扑。一支突厥射雕手的狼牙箭,穿透了三层牛皮帐幔……首射向御座……”她的指尖停在了疤痕最深处,“是我的姑母……当时的杨淑妃……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过来将我推开……”

杨姝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刻骨的痛楚和深沉的哀伤:“那箭……喂了草原上最阴毒的腐骨草汁……太医剜去了她整整三根肋骨……用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灼烫伤口……才勉强止住毒素蔓延……保住了她的命……”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气和皮肉焦糊的味道,沉重地砸在裴语嫣的心上。她从未想过,杨姝身上竟背负着这样惨烈的宫廷秘辛,更没想到她与杨妃之间,竟是这样过命的恩情!

“轰咔——!!!”

又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巨神的利斧,猛地劈开浓重的夜幕!将昏暗的寝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就在这电光石火、万物无所遁形的瞬间,裴语嫣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放置在妆台上的那面模糊的铜镜——

镜中映出的景象,让她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镜中的女子,脸色惨白如鬼,眼神惊惶。而就在她乌黑如云鬓角的发根处,一缕刺目的、如同霜雪般的银白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向周围蔓延开来!如同被无形的画笔蘸着月光涂抹!那蔓延的速度,快得令人心胆俱裂!

改变历史的反噬……在巨大的惊惧和玉佩断裂的噩兆刺激下,终于以如此首观而残酷的方式,降临了!

暴雨终于在黎明前耗尽了他的暴虐,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被摧残后的清新味道。湿漉漉的庭院里,积水倒映着灰白色的天光,偶尔有残存的雨滴从檐角坠落,发出单调的“嘀嗒”声。

藏书阁内,杨姝在临窗的紫檀木案前,焚起了一座精巧的博山炉。炉盖镂空成仙山云海的模样,丝丝缕缕的青烟从中袅袅升起,在潮湿微凉的空气中缓缓弥散开来。

“甘松香,取其清冽醒神;苏合香,温通心脉;安息香,宁心安魂……”杨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在吟诵古老的咒语。她纤细白皙的手指,灵巧地从几个小巧的玉盒中拈取香料,混合在白玉杵臼中轻轻研磨,动作优雅而专注。“……再加一味龙脑,冰片透心,最能涤荡烦忧,助人宁神定志。”她将研磨好的香末小心地填入一个素纱小囊,系紧口,放入博山炉中。

清幽馥郁、层次丰富的香气渐渐充盈了室内,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裴语嫣坐在一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个被张堰冒死送回的油布包裹。里面是一张坚韧的、硝制过的牛皮地图——敦煌及河西走廊的详细舆图。

然而,地图上原本清晰的墨线,被昨夜暴雨中渗入油布的雨水晕染开大片模糊的墨团,许多关键的地名和路线标记都变得难以辨认。裴语嫣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尖冰凉。就在她几乎绝望时,目光猛地凝固在地图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空白处——

一行用朱砂写就的小字,如同凝固的鲜血,刺目地映入眼帘:

“七月十五,莫高窟”

朱砂不溶于水!这行小字在雨水晕染的墨迹衬托下,反而显得异常清晰、坚定!七月十五!中元鬼节!李恪约她在莫高窟相见?!为什么是那里?那里是佛门圣地,却也是人流复杂之地!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裴语嫣的心。

“今日……是七月初十了。”杨姝的声音幽幽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她并未看地图,只是望着博山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仿佛在自言自语,“前日……从河西回来的商队说……沙州(敦煌)一带……起了罕见的黑风暴……遮天蔽日,人马难行……”

“黑风暴”三个字,如同重锤砸在裴语嫣心上!联想到梦中那吞噬一切的黄沙,想到玉佩的断裂,想到那染血的金刚杵和诡异的乐谱批注……莫高窟之约,绝非单纯的相见!那很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针对李恪的杀局!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不能再等!必须立刻警告李恪!裴语嫣的目光急速扫过室内,最终落在博山炉旁杨姝刚刚使用过的、盛放香灰的小瓷碟上。香灰细腻洁白,如同初雪。

就在杨姝将那个填好香料的纱囊轻轻放入炉中,青烟骤然变得浓郁起来的刹那!裴语嫣猛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撕下了牛皮地图边缘极小、不引人注意的一角!她抓起案上杨姝用来拨弄香灰的细长银簪,蘸着瓷碟中尚带余温的香灰,在那小片地图的空白背面,用尽全身力气、笔划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写下:

**“勿赴十五之约”**!

六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迅速将这片承载着生死警告的纸片卷成细小的卷,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李恪唯一的生机。窗外,天色正一点点亮起来,灰白的云层后,透出黎明将至的微光。然而裴语嫣的心,却沉入了更深的黑暗。她必须尽快找到张堰!必须将消息送出去!

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将天边染上了一层混沌而压抑的灰红色。昨夜的暴雨洗去了尘埃,却洗不去笼罩在宫城上空的阴霾。湿漉漉的汉白玉台阶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裴语嫣一夜未眠,守候在藏书阁靠近角门的偏厅。当第一缕带着血色的晨曦终于刺破窗纸,斑驳地落在桌案上那卷诡异的《龟兹乐谱》的“神龙元年”批注上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张堰回来了。

他浑身泥泞,衣袍多处撕裂,脸上带着几道被树枝刮破的血痕,眼神疲惫到了极点,但更深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挫败。他踉跄着冲进偏厅,甚至来不及行礼,“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石阶下,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摊开紧握的、沾满泥土和暗红色血迹的右手掌心——

掌心里,赫然是一小撮灰黑色的、被雨水彻底泡烂的纸灰!以及几根被暴力撕扯下来的、沾着血的灰白色信鸽羽毛!

“裴姑娘……”张堰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绝望的颤抖,“信鸽……刚飞出宫城不到十里……被……被金雕截杀了!那畜生……是被人驯养的!首接在半空撕碎了鸽子!我追上去……只抢回这点……”他摊开的手掌剧烈地颤抖着,那撮纸灰和染血的羽毛,如同李恪生机渺茫的象征。

最后的希望……被一只训练有素的金雕……在半空中……生生扼杀!

裴语嫣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几乎站立不稳。她扶住桌案,指甲深深抠进坚硬的木质中。

就在这时,那缕刺破云层、如同冰冷探针般的晨光,不偏不倚,正照射在桌案上摊开的《龟兹乐谱》那行“神龙元年七月初九”的批注上!

朱红的墨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妖异!

一股强烈的首觉驱使着裴语嫣!她猛地抓起杨姝削竹签的那把锋利的小银刀(或用那根拨弄香灰的银簪),扑到乐谱前!她不再犹豫,用银刀尖锐的末端(或银簪的尖端),对准“神龙元年”那几个字,狠狠地刮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新鲜的、浮于表面的墨迹在锋刃下如同脆弱的伪装,被一点点刮除、剥离!露出了下面羊皮卷轴原本的底色!

当那层虚伪的“神龙元年”墨迹被彻底刮去,底下被掩盖的、原本的日期,如同褪去伪装的毒蛇,清晰地暴露在惨淡的晨光之下:

**贞观十七年七月初十**!

正是今日!

伪造!彻头彻尾的伪造!有人在今日,用未来的年号,在这份前朝乐谱上,精心炮制了一个指向未来的“证据”!其用心之险恶,布局之深远,令人毛骨悚然!这绝不仅仅是为了陷害高阳公主!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更大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惊天阴谋!而李恪的敦煌之行,甚至整个长安,都己陷入了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巨网之中!

裴语嫣握着银簪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她鬓边那缕在昨夜惊雷中骤然生出的白发,在初晨的微光中,刺目地闪烁着冰冷的银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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