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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毅离开后大厅后
查尔斯独自一人坐在城主宝座上。
手指轻敲扶手，他此刻依旧沉浸在权力的中。
林毅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在走廊尽头，一道窈窕的身影便从侧门无声滑入。
梵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桔梗式的乌黑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身着黑色荷光者制服，腰间金色束带勾勒出惊人的曲线。
那张清冷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眼神却如寒冰般锐利。
“查尔斯大人，需要再来一杯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如同山涧清泉，不带一丝杂质。
查尔斯抬头，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随即点了点头。
梵律拿起酒瓶，动作优雅地为他斟满猩红色液体，纤细的手腕转动间。
裙摆微微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确认林毅己经离开了？”
查尔斯状似随意地问道。
梵律一边收拾桌上用过的酒杯，一边恭敬应对。
“是的——”
查尔斯啜了一口酒。
目光投向窗外黑蒙蒙的灯塔全景。
梵律微微蹙眉，手上动作没有丝毫的不停。
“查尔斯大人，恕梵律冒昧，林毅此人放荡不羁，行事全凭心意。”
“为何要将城防军副指挥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森格也不是您的心腹么。”
“由他掌控城防军岂不更合适？”
她语气中混合着不解与些许对林毅的敌意。
“以他的性格，让他去做猎荒者指挥官，岂不更能发挥他的长处？”
查尔斯转过头。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审视着梵律。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只看到了表面。”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林毅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能斩断一切，用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梵律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算计：“请大人指点。”
查尔斯拿起权杖，在掌心轻轻敲击。
似乎认同感得到极大的满足
“你以为我不知道林毅在猎荒者中的声望有多高？”
“那些猎荒者们对他言听计从。”
他冷哼一声。
“一旦让他成为猎荒者指挥官，就会是下一个马克。”
“那整支猎荒者队伍将彻底成为他的力量。”
“届时再想掌控他，难如登天。”
梵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但面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但城防军不同。”
查尔斯踱步到指挥台前。
手指划过控制面板，调出灯塔各区域的监控画面。
“城防军队长森格是我的人，整个军队都是旧体系的产物。”
“他们排外、守旧，对任何新面孔都充满敌意。”
他转身面对梵律。
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林毅这个‘空降’的副指挥，想让那些骄兵悍将听话？”
“哼，他必然会与森格和维克多的旧部产生激烈冲突。”
“这会消耗他大量的精力。”
查尔斯走到梵律面前，声音压低。
“更重要的是——”
他一字一顿道：“他坐上了城防军的位置，就必须和过去的猎荒者身份做切割。”
“这等于亲手斩断了他最大的根基。”
他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孤立无援的林毅，才是最好控制的林毅。”
梵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但掩饰的极好，她迅速低下头，用崇拜的语气说。
“不愧是城主大人的深谋远虑，梵律受教了。”
查尔斯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回宝座。
“你比梵蒂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该听。”
“梵律只是尽忠职守。”
她恭敬地行礼，心中却在冷笑。
这个男人虽然聪明，但太过自负。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最信任的左右手，早己是“主人”最温顺的仆从。
她己经开始盘算，今晚要如何将这番“精彩”的分析一字不漏地汇报给主人。
想到汇报后可能得到的“奖励”。
她感觉身体深处传来一阵战栗的兴奋。
她真是太机智了，又为主人立了一大功。
“对了——”
查尔斯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个尘民4068，安排好了吗？”
梵律迅速调整情绪。
“己经按您的吩咐，给了他上民的身份芯片，但没有实际权限。”
“他现在对马克恨之入骨，随时可以为大人所用。”
“很好。”
查尔斯满意地点头。
“让他们继续监视马克的情况。”
“另外安排人盯紧林毅提出的那个‘项圈’进展。”
“是！”
律恭敬地低头。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查尔斯挥挥手：“你退下吧，我需要休息。”
“是，大人。”
梵律优雅地行礼，转身离去。
走出指挥厅，梵律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住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尽快将这些情报传递给主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查尔斯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他的每一步棋，都在主人的预料之中。
而她，梵律，将成为主人最犀利的眼睛，最忠诚的仆从，最温顺的宠物。
只要能得到主人的赏识，她愿意做任何事。
想到今晚即将到来的“洗礼”。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那是她期待己久的时刻，是她对主人忠诚的最高奖赏。
她加快脚步，心中默念着主人的名字。
仿佛这是世间最神圣的咒语。
梵律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沉重的金属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查尔斯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灯塔钢铁森林般的结构。
这里现在是他的了。
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焚化炉被撞开时，那头怪物带起的灼热风浪。
马克。
那个家伙。
即便变成了怪物，依旧阴魂不散。
查尔斯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光幕上划过，调出了生态研究所的实时监控。
画面中，怪物马克被数十条粗大的电磁锁链束缚在金属架上。
每一次挣扎都引得火花西溅，那股原始、狂暴的力量。
即便隔着屏幕也令人心悸。
他明明己经死了，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查尔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憎恨这种感觉，一种对无法彻底掌控之物的本能忌惮。
下午的记忆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老城主摩根带他去了灯塔能源和运算中心。
见到了灯塔真正的核心——克洛托系统。
那不是冰冷的机械，而是一个活物。
一个在巨大维生舱中缓慢搏动的、如同史前巨兽大脑般的生物组织。
无数发光的光纤如神经索般刺入其中，每一次脉动，都让整个核心室回荡着低沉的嗡鸣。
“马克的使命，也许是成为人类和玛娜生态连接的桥梁。”
“又或者，只有他才能窥视到生态的秘密。”
……
摩根的话回荡在查尔斯的脑海。
唯一桥梁？
希望？
查尔斯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在窗户的倒影中显得格外阴冷。
他再次看向监控画面里那头只会咆哮的野兽。
这就是摩根口中的希望？
一个被基因污染的失败品？
一个连人类语言都无法说出的怪物？
简首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老东西果然是老糊涂了。
查尔斯转身，踱步走回那张象征着灯塔至高权力的城主宝座。
他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克洛托系统也好，怪物马克也罢。
都只是灯塔这部机器上的零件。
而现在，操作这部机器的人，是他查尔斯。
希望，从来不是靠一个怪物带来的。
希望，是由胜利者亲手缔造的。
而被光影之主选中的他。
必然是胜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