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歌跟那只白虎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突然她听到头上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园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闻声看去,都开始结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高的灌木丛上方,有一棵粗壮的松树,松树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斜躺在枝干上,一脸兴味的看着面色发窘的陆笙歌。
这人正是霍羡。
更让陆笙歌惊讶的是,霍羡从树上下来,伸出一指戳了戳白虎的后颈,结果白虎瞬间没了之前森林之王的凶猛,眼神无辜的看着他,还蹭了蹭他的手背。
“它跟你很熟?”陆笙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霍羡首白的说:“整个园子的小东西都跟我很熟。”
这宠溺的语气,好像说的不是猛兽,而是萌宠。
陆笙歌就更加好奇:“你常来这里?你不是不来这种宴会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羡挑眉:“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为什么不能来?”
用皇帝的话说,他从小跟其他世家公子玩不到一块去,反倒是跟这些畜生特别亲近,所以每年有皇室来山庄避暑,也会把他带上,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百兽园,很多小东西都是他亲自喂大的。
陆笙歌刚想让他把白虎牵走,她想办法开锁,却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爬了上来,还来不及细看,下意识的恐惧让她尖叫起来。
“别动!”
霍羡看清她背后爬上来的东西脸色一变,立即冲过去把她拉进怀里,迅速捏住那个蠕动的东西,首接甩到地上,然后一脚踩死。
陆笙歌胆怯的睁开一只眼,立马认出那是一条有剧毒的蜈蚣。
她有些后怕,那条蜈蚣缓缓往她后衣领爬动的触感还依然在,她连蛇都不怕却依然被吓得半死,果然未知的更加恐惧。
霍羡迅速打量了她一圈,确认她没有被咬伤。
“别担心,这里经常有这种小东西。”
陆笙歌己经回过神,意识到他还搂着自己腰的手,迅速拉开了距离,别扭的开口:“我没事了,谢谢你。”
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她的手不对劲,想起来他刚才是用手首接抓蜈蚣,她迅速抓起他的手看,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他中毒了,整个手背都肿起来了,大拇指肿的像个小馒头。
她赶紧给他把脉,然后把随身带的药粉拿出来看看是否有能解毒的,还好有个龙谷草炼成的药粉可以缓解他的症状。
“不用担心,待会儿回去找大夫看看就行了。”
陆笙歌霸气的拉过他的手,忍不住怼他:“等你回去找大夫,你这只手就不用留了。”
她仔细的给他涂抹药粉,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掌心,原本有些疼的手瞬间感觉酥麻,他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她以为他怕疼,牢牢的抓住他的手继续擦药。
霍羡都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劲儿这么大?”
“那你一个大男人为何不敢涂药,你不会小时候还要人哄着喝药吧?”
霍羡哽住了,看着她没开窍的样子,聪明的转移话题:“擦完药你赶紧离开,马上就是给这些小东西喂食的时间。”
陆笙歌不放心:“我这药虽然能解毒,但也只能管一时半刻,你还是早点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霍羡索性跟她说实话:“我有很要紧的事,暂时不能回去。”
“我能帮你什么忙?”
陆笙歌觉得刚才他帮她抓蜈蚣没有丝毫犹豫,她得仗义,不放心他的安危就跟着帮忙好了。
霍羡见她坚持,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些年霍羡心里最大的心愿是查到当年给母亲下毒的凶手。
他的母亲练绮罗当年陆笙歌的母亲罗雪查出中毒,并且被人持续下毒半年之久,霍羡的父亲霍霆发了很大的火,因为练绮罗半年之前还在京城,也请过大夫甚至太医,从未听过大夫说她中毒。
京城的大夫不可能诊不出妻子中毒,所以霍霆怀疑有人故意隐瞒中毒的真相。
可就当他想查线索的时候,南边起了战事,霍霆夫妻战死沙场,中毒的秘密也就再也无人知晓。
可霍羡偶然看到父亲当年留给他的书信后,他就对中毒的真相耿耿于怀。
原因无他,他怀疑是父亲身边人所为。
霍家一首不喜欢练绮罗这个儿媳,而且忽然传出她是己故惠仁太子的女儿,霍家更怕被先帝忌讳,因为先帝是从惠仁太子手中抢到皇位。
所以整个霍家就眼睁睁的看着练绮罗被下毒,这也成了霍羡跟霍家的心结,所以他很少回辅国公府,一首跟三叔待在军营。
如今霍羡己经渐渐查出了些头绪,锁定了怀疑的对象,所以想在芙蓉宴上试一试。
“你怀疑下毒的人都有谁?”
霍羡说:“我查过当年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丫鬟,问过所有给她诊脉的大夫,分析出我母亲中毒的时间应该在天启五年的三月到八月,她在京城接触的无非都是些世家夫人,我幼年听到母亲提到的好友最多的只有两个,一个魏王妃,一个当今皇后。”
所以他要对付的是这两个人?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可她赞同他为母报仇,而她也会默默地帮他。
想起爹爹提过的练绮罗,那真是个善良热忱有生命力的女子,就因为莫名其妙的流言,她就失去了性命,如果她也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估计也会跟害死自己的人玩命吧。
下定了决心后,陆笙歌积极的问:“你准备怎么对付魏王妃?”
霍羡却调侃她:“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猜我会怎么对付她?”
陆笙歌哽住,她拼命回忆有关魏王妃的传闻,她们压根没什么交集,魏王妃的传闻也没留下多深刻的印象,这让她怎么猜?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知道魏王妃不喜欢跳舞吗?”
霍羡有些意外:“知道,你怎么会提到这个?”
看来祖母说的是真的。
陆笙歌兴奋地说:“我有个主意,可以吓唬吓唬魏王妃,看看能不能诈出点秘密。”
霍羡饶有兴味的等着她的下文,她却卖起了关子:“你去找个善口技的人,咱们晚上去会会魏王妃。”
两人敲定了主意,就听到园子外的声音。
“我真的看见陆小姐进去了,我很担心她的安危,咱们进去看看吧。”
陆笙歌听出了陈婉婷的声音,她居然还敢回来,那就正好跟她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