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睡第7天。
兰栀问:“我前天换洗下来那件绿色裙子,干了吗?我要穿上拍照。”
保姆心虚低头:“还没有……”
“这么慢?天热,两天没洗,衣服都要臭了。”
“抱歉……”
兰栀印象中,兰家和唐家都有烘干机,半小时能吹干,曦园能没有?
许是保姆偷懒。
兰栀又问:“郁京淮的衣服现在洗,一小时后能干吗?”
保姆回答:“能。”
看。
就是区别对待。
兰栀生气:“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保姆有苦说不出。
延迟两天清洗是先生的吩咐啊,她也没办法,只能照做……
默默出去浇花。
兰栀瞧出保姆委屈样子,内心疑惑:“难道洗坏了?怕我发现才拖到现在?”
天热气温高。
就算曦园没有买烘干机,两天早晒干了。
“有问题。”
兰栀满屋子寻找睡衣,书房和厨房也找了,没有,唯独有一间遗漏……
主卧。
悄悄溜进去。
关门,转身的瞬间,床头有抹亮色引起兰栀注意,定睛一看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我的裙子。”
被叠成长方块平铺覆盖在枕头上。
洗漱间一切正常。
打开衣橱。
满是黑白灰三色衣服,唯独有一隔间悬挂两件鲜艳色,正是兰栀昨晚和今早换下的居家裙和睡衣……
兰栀如遭雷劈。
郁京淮不让她进主卧,却偷藏她睡衣裙子等贴身衣服。
还是她穿过的。
什么意思?
兰栀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莫非郁京淮喜欢上我?偏又膈应我的过往,因此睹物思人?”
那也不用拿脏的放进衣橱,放枕头上。
够味?
兰栀想想都恶心,避免错判,决定今晚试探试探郁京淮。
.
晚上七点半。
郁京淮回到曦园,撞见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兰栀,丸子头翘高高的,心情愉悦,笑眯眯的欢迎他。
“你回来了。”
“嗯。”
“肚子饿不饿?”兰栀眨星星眼放电:“我下面给你吃。”
郁京淮惊:“?”
她眨什么眼?意有所指?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兰栀从小做饭练就出一身超绝的煮面手艺:“你什么表情?我下面很好吃的,你是熟人,我才给你吃的。”
“有人尝过?”
“是啊。”
“谁?”
“好几个呢。”
“看不出来你的经验如此丰富,从几岁开始的?”
“5岁。”
“……咳。”
原来是真的下面。
郁京淮为自己龌龊下流的想法忏悔:“行,给我来一碗。味道好的话,有奖励。”
“最好是大额红包。”兰栀疯狂明示:“你有忌口吗?”
“不吃葱。”
“0K。”
兰栀去厨房煮面。
待会趁郁京淮吃东西时放松警惕,她正好问睡裙的事,就算他生气,吃了她的东西,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
十分钟后。
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新鲜出炉。
“好喽,来吃。”
郁京淮早没人影了。
来到客厅。
兰栀看见保姆正拖动行李箱往门口走。
“去哪?”
保姆垂头抹眼泪:“我工作失误,错将兰小姐的衣服收纳到先生房间。先生非常生气,辞退我了……”
还没试探。
真相就浮出水面。
兰栀懵掉:“是你放的?”
“是……”保姆悔不当初:“我光顾着整理先生衣服,漏了你的。不仅将你衣裙混装进先生衣橱,还当成了枕巾,触犯先生的大忌,该罚……”
兰栀想安慰两句,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目送保姆离开。
主卧。
门没有关。
兰栀看见她的睡衣睡裙被扔在地上,郁京淮恼怒至极,把整张床都掀掉,床单、被子和枕头散落一地。
“面煮好了。”她说。
郁京淮眸色深沉近墨,像藏了刀要捅人。
“不吃,气饱了!”
转身离开曦园。
兰栀追上去拉男人胳膊被用力甩开,打起劲,又去抓,总算拽住人。
“你别走,先等我三分钟,就三分钟。”
郁京淮满脸不耐烦:“你最好有要紧事。”
兰栀在厨房翻出保温盒,将那碗面倒进去,空了一层,随手塞点葡萄和西柚。
跑回来双手递出。
“带着路上吃。”
郁京淮:“……”
兰栀双眼充满期待:“我亲自下厨做的面,你必须吃掉,不要浪费食物。”
郁京淮心中窝着火正无处发泄:“你敢命令我?”
“不行吗?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你身体着想都不行吗?”
“……行。”
目送郁京淮手提保温盒,离开曦园。
兰栀成就感满满,美滋滋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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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
第33楼至尊包厢。
“第几杯了?来了不吱声,库库喝酒,谁惹你了?”沈临钦日常性八卦。
墨炔调笑:“这还用猜嘛,大半夜被栀子花赶出家,跑过来喝闷酒。”
郁京淮无言反驳。
因为,他真的在生闷气,一种不可见人的阴暗怨气。
当时他回到卧室,一眼发现枕头被挪动过。
保姆清楚他的脾气,不敢乱动他的东西。
只会是兰栀。
那女人翅膀硬了,敢趁他不在家偷偷溜进主卧!
她看到丢失的睡衣睡裙,在他衣橱里,在他枕头上,指不定如何编排他,是收集癖,还是变态狂……
为了洗脱嫌疑。
他只能花重金买通保姆背下罪名……
兰栀会信吗?
郁京淮一遍接一遍在心里问自己,思绪越发烦躁郁闷,重重放下酒杯。
“女人就是麻烦!”
首觉贼准。
他送她整整三衣柜衣裙,迟洗两件,她都能发现。
“消消气。”
沈临钦充当和事佬:“你跟刚高考完的小丫头置什么气。她算哪门子女人?顶多算你拔苗揠长的恶果。”
郁京淮:“……”
墨炔眼睛溜达到与环境不匹配的保温盒:“装的什么?”
“面。”
“帝凰快倒闭了?连你过来玩都要自备干粮?”
“滚。”
酒过三巡。
墨炔叫来另一位富二代,凑成西人打牌。
玩到半夜。
郁京淮怀念起前些天夜夜好梦的美好时光,拽住前来拍马屁的经理:“替我玩一会儿。”
转身离开。
迟迟等不到人回到牌场,疑似被放鸽子。
墨炔和沈临钦出来找人,远远地,瞧见包厢外间客厅,郁京淮坐茶几边埋头吃面。
“好香。”
食物原汁原味的气息完全碾压酒味烟味,惹人食欲大开。
“哪家大厨做的?”
“给我尝一口呗。”
郁京淮胳膊肘横扫二人,护住所剩不多的面:“没有。”
“就一口。”
“让你女人做去。”
墨炔和沈临钦顿时来劲,一左一右包围郁京淮。
“怪不得偷偷的吃独食呢,原来是情侣便当。出来玩特地带身上,跟我们炫耀呢?”
“谁说栀子花是黄毛丫头?这面条可太女人味了。”
面食驱散酒劲。
郁京淮胃部舒服暖和:“你们这是嫉妒。”
墨炔:“……”
沈临钦:“……”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不知怎地,郁京淮每吃一口面,脑海便自动响起一遍这句话,紧接着,耳边飘起兰栀脆生生的嗓音:
【我为你的身体着想也不行吗?】
唇角微扬。
看在面条滋味不错的份上,郁京淮决定大发慈悲原谅某人擅闯主卧的行为。
吃碗面走人。
沈临钦端起保温盒:“啧,一滴汤都没剩。”
“吃饱喝足有力气做坏事,回到曦园也一滴都不剩。”
栀子花嘛。
多浇灌长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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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郁京淮敲响次卧门。
兰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睡裙,迷迷糊糊爬起身开门,揉揉眼睛看清楚对面的脸。
“郁京淮你回来了。”
“嗯。”
“那碗面——”
“好吃吗?”
“嗯。”
兰栀失焦眼眸瞬间发亮聚焦,伸出手,咧开笑容。
“给大红包。你说过,好吃有奖励。”
郁京淮:“?”
“不是为我身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