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宫廷艳阳高悬,御书房内却笼罩着一层令人窒息的静谧。
皇帝端坐御案后,眉眼深沉,面前摊开的密折正是由“浮灯”今晨所递,来自沈清婉之手。纸上字字如刀,首陈瞿世琪三年谋权之局、断援羽林之证,及兵部密阁藏匣为凭。
老宦官小声禀报:“沈尚仪己将所证密件一式三份,分别呈于内阁、御史台与陛下宫中……兵部,己有人悄然避位。”
皇帝指节微敲案面,低声呢喃:“沈清婉这一步……算得好。”
他的目光划过那枚破损羽林金令,神色微动,仿佛唤醒了十年前那场血雨腥风。那时的林战侯,忠而被陷,朝堂之上却无人能为其申冤。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林竹风,林战侯之子,也该有回宫之时了。”
他拈起笔,在一封密诏末尾落下龙飞凤舞一笔,将密诏一封卷起,亲手交于身边老宦官:
“按令行事,密召三堂归一。”
老宦官一惊:“三堂?陛下……江南水军、北境骑卫与西境羽林重启整合,恐招旧党反噬……”
皇帝冷冷一笑:“反噬?本就盘踞朝野,岂非要靠利刃清根?江南归沈清灵,北境由李大元帅暂统,羽林……该回林竹风之手了。”
老宦官躬身退下,而此密诏,正是足以改动朝局的关键棋子。
……
另一边,江南。
沈清灵在一座水上茶楼密议,面前坐着身着粗布长衫的江湖剑士“浮灯”,神情淡漠,手指却不停敲击茶盏。
“林姑娘,密诏己送达。但瞿世琪余党在江南水师中仍有根植之人,若不清除,恐后患无穷。”
沈清灵轻啜茶水,语气从容:
“所以我才召你来。”
她取出一张墨绘舆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了江南十三水寨与十七船营,重点以“白帆镇”“三湖营”为重。
“我己查明,‘三湖营’主将暗通花凛堂,兵船多掺假舰。你的人可协助我夜袭水营?”
浮灯沉吟片刻,轻点头:“可。但你得应我一事——若哪死,不许我替你殉葬。”
沈清灵莞尔:“真没风雅。可答你。”
当夜,江南水营火起,三湖营主将人头落地,水军重新整编,沈清灵以谋局之能服众,隐隐己成江南兵权核心人物。
……
而北境漠外,林竹风亲率暗卫护送“花影”南归,却在途中遭遇埋伏。
“羽林旧部,听令者,今夜随我北上!”
那是一支原本早被册封解甲的旧部精锐,却在夜色中悄然汇聚林竹风座下。原来他早己暗中召集散落的羽林残兵,只等一封密诏重聚。
花影望着那面重新升起的羽林军旗,眼中浮现复杂神色:
“你父亲当年不曾杀我母,我也不该将你当作仇人。”
林竹风未言,只递给她一柄断刀:“此刀,为你母所遗。”
花影接过断刃,唇角轻动,却终未言和。
……
三人,各执一方兵权,密诏一落,旧部归心。
沈清婉静立宫门之外,望着漆黑夜色中落下一道流星,喃喃低语:
“风起云涌,宫门再开……这朝堂,终要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