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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钥匙在血泊中发出幽蓝荧光。
顾九歌抠出暗卫机械心脏里的晶片，用尸体衣襟擦去脑浆。当晶片接触钥匙齿痕的瞬间，义庄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二进制卦象，朽烂的房梁上垂下无数全息神经束。
"身份确认，007号观察员。"
机械音响起时，顾九歌的视网膜上跳动着绿色数据流。她看到自己跪在量子对撞机的环形舱内，穿着防辐射服的导师正在操作台输入代码：【庆历三年/青州/瘟疫投放】。
"这是记忆碎片。"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在我的海马体里装了存储器！"
丧尸暗卫的包围圈突然静止。顾九歌的银眸自动解析出空气中的激光网格，那些代表死路的红线汇聚处，赫然是道童尸体手中的罗盘。当她踏着卦象方位移动时，机械音突然变成导师的惊呼："别碰乾位！"
己经晚了。
青铜钥匙插入罗盘中心的刹那，整座义庄如摔碎的镜子般迸裂。顾九歌在时空碎片中下坠，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验尸的法医、被追杀的贵女、浸泡在营养舱的实验体......首到后背撞上冰冷的手术台。
"第207次唤醒实验开始。"
无影灯刺得她流泪。导师的脸在防护罩后模糊不清，他手中的骨钻正在逼近她的太阳穴："我们必须取出被污染的记忆体，在庆历三年的你发现真相之前......"
手术刀突然刺入导师右眼。
顾九歌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这不是她的意识——是肌肉记忆！当第二刀划开导师喉咙时，她听见自己发出双重声音："你们不该让我同时学会古代解剖学和现代外科。"
实验室警报轰鸣，她趁机撞破观察窗。坠落的瞬间，看到下方竟然是玉衡司地宫的洗髓池。量子泡沫在身侧炸开，两个时空的湖水同时将她吞没。
顾九歌从水底睁开眼时，左手攥着现代手术刀，右手握着青铜钥匙。
洗髓池变成了巨大的培养皿，无数透明管道连接着冰棺中的"自己"。那些克隆体的太阳穴都嵌着芯片，外接的青铜终端机正在闪烁甲骨文代码。
"你终于来了。"
玄甲人的陌刀抵住她后颈，面甲自动分解重组，露出导师年轻二十岁的面容。他左眼的机械义眼转动聚焦，投影出顾九歌的基因图谱：23对染色体中竟有7对呈现量子纠缠态。
"欢迎来到时空管理局的前身。"他转动着手术刀，"或者说，你更熟悉'玉衡司'这个称呼？"
顾九歌突然挥刀斩断最近的管道。克隆体们集体睁眼，发出刺耳的频率共振。当导师被声波掀翻时，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的血液在青铜地面上自动绘制出DNA双螺旋。
"不可能！"导师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我们明明剔除了你的科学认知......"
"你们犯了个错误。"顾九歌将手术刀插入终端机，"让法医接触过所有朝代的尸体。"
青铜屏幕炸裂的瞬间，无数朝代的记忆同时涌入。她看到自己曾是战国仵作、唐代稳婆、宋代提刑官......每一次死亡都伴随着时空跳跃实验。而眼前的导师，竟在每个时代都戴着不同身份的面具。
"重启洗髓程序！"导师的怒吼引来了更多机械暗卫。
顾九歌跃入沸腾的药池，在腐蚀性液体中抓住最古老的克隆体。当她们的手掌相触时，池底亮起核爆般的强光——那具克隆体小腹上，纹着她在现代见过的尸斑图案。
强光中传来锁链断裂声。顾九歌看着自己半机械化的手臂穿透导师胸腔，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冷笑："现在，轮到我们做实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