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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金碧辉煌。林薇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只觉屁股底下像有针在扎。她努力挺首腰背，模仿着电视剧里皇帝的样子，但总感觉这椅子怎么坐都不自在。底下黑压压一片文武百官，按品级肃立，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或探究、或敬畏、或隐含敌意地聚焦在她身上，压力山大。
“陛下初登大宝，臣，有本启奏！”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李阁老手持玉笏，迈步出班。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隼，首首刺向御座。“我大雍立国三百载，礼法昭昭，纲常为基！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他声音激昂，引经据典，“《周礼》有云：‘妇无公事，休其蚕织。’ 《尚书》亦言……陛下以女子之身临朝称制，实乃颠倒阴阳，悖逆人伦！长此以往，必致国将不国，祸乱丛生！臣恳请陛下，效法古之贤后，退居深宫，还政于……”
“停停停！” 林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抬手打断。她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看着李阁老那张古板严肃、唾沫横飞的老脸，内心弹幕疯狂刷屏：【这老头念经呢？之乎者也听得我脑仁疼！什么鸡什么晨？大清早的吵死了！】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他玩文言文接龙：“李阁老，朕问你，你早上吃饭了吗？”
这问题太过突兀，李阁老一噎，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里：“……老臣、老臣……”
“饿肚子的时候，礼法能当饭吃吗？” 林薇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殿中诸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朴素的质问，“朕只知道，老百姓要吃饱穿暖，不受冻饿之苦！边关将士要兵甲粮饷，保家卫国！朝廷要钱要粮，修河筑路！这些事儿，跟朕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谁能把事儿办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有资格坐在这里！这叫‘能者居之’！懂不懂？”
这番大白话如同冷水滴进热油锅，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文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惊愕，有的摇头晃脑痛心疾首：“粗鄙！粗鄙不堪！” “有辱斯文！” 武将队列里，倒是有不少人听得暗暗点头。赵铁鹰站在武将班首，听得是热血沸腾，只觉得陛下的话句句在理，就是……他悄悄碰了碰旁边同僚，低声问：“喂，‘能者居之’是啥兵法？听着比‘开劈’还厉害？”
沈砚不动声色地出列，声音清朗平稳，如同山涧清泉，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嘈杂：“陛下圣心仁厚，洞悉根本。陛下之意，乃治国之道，首在安民。安民之本，在于足衣食，固社稷。‘能者居之’，实乃圣贤所倡‘选贤与能’之精义。李阁老忧心礼法纲常，拳拳之心可昭日月。然当此百废待兴之际，更需君臣戮力同心，务实求效，以解民瘼，以安天下，方不负先帝托付之重。” 他引经据典，将林薇那番“大白话”翻译包装得既符合圣人之道，又暗含锋芒，堵得李阁老脸色铁青，一时竟找不到反驳之词。
林薇松了口气，暗赞沈砚这“同声传译”真是及时雨。她清了清嗓子，决定趁热打铁，抛出点新东西：“诸位爱卿，今后朝廷办事，要讲效率！各部衙门，都要定‘KPI’！完成好的有赏，完成差的要罚！年底考核，就按这个来！”
“K……KPI？” 这下连武将们也懵了，纷纷交头接耳。赵铁鹰浓眉紧锁，努力思索，忽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声如洪钟：“末将明白！‘开劈’！陛下放心！禁军上下，必勤练‘开劈’之术！每日劈砖……不，劈木桩三百！不，五百！以彰军威！” 他自动将“KPI”理解成了某种威力强大的新式武功。沈砚以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堂之上，一片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嗤笑声。林薇看着赵铁鹰那认真严肃、跃跃欲试的表情，再看看满朝文武憋笑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黑。这朝堂，果然是个“动物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