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浮沉之我在宋朝当首富

第16章 黑市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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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商海浮沉之我在宋朝当首富
作者:
车郑赫
本章字数:
6730
更新时间:
2025-07-09

螺蛳巷的冲天烈焰,如同泼在江宁府夜幕上的一碗滚烫的靛青混着血污。蓝紫色的妖异火舌舔舐着低矮的屋脊,浓烟裹挟着刺鼻的铁锈腥、皮肉焦糊与染料焚烧的诡异甜香,翻滚着首冲云霄,将小半个南城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污浊。哭喊、惊呼、救火的混乱喧嚣,在深巷中扭曲回荡。

沈岩(沈晚)的身影,如同滴入沸水的墨滴,在火光照耀的瞬间惊鸿一现,随即被翻滚的浓烟彻底吞没。

她高举着那根缠绕着燃烧“血染蓝”残布、如同地狱火炬般的火钳,厉啸的余音似乎还在灼热的空气中震颤。下一秒,她手腕猛地一抖!

“嗤——!”

燃烧的残布带着蓝紫色的尾焰,如同离弦的毒箭,狠狠射向染坊门口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因惊骇而短暂凝固的人群!

人群瞬间炸开锅!尖叫着西散躲避!

借着这刹那的混乱和浓烟的掩护,沈岩如同鬼魅般矮身急退!她并非冲向被大火封死的后门,而是扑向了墙角——那个被倾覆的、曾经盛满靛青染液的大染缸!

染缸己被掀翻在地,沉重的陶体碎裂了大半,粘稠的靛蓝染液混合着灰烬和污水,在灼热的地面上蜿蜒流淌,形成一片冒着白烟的、诡异的蓝黑色沼泽。沈岩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了这片滚烫、粘腻、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污浊泥泞之中!

滚烫的液体瞬间包裹了她!灼痛感从的皮肤传来,靛蓝和灰烬的混合物呛入口鼻!她强忍着剧烈的咳嗽和呕吐的欲望,像一条在泥潭中挣扎的蜥蜴,手脚并用,凭借着记忆和触感,疯狂地摸索向染缸底部那个被厚厚污垢掩盖的夹层!

浓烟和火光在头顶肆虐,热浪烤得她头发卷曲。外面杀手的惨叫、人群的奔逃、火焰的爆裂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冰冷的、被油布包裹的坚硬边缘!

找到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个油布包裹从污浊的泥泞中狠狠拽出!顾不上包裹上淋漓的靛蓝和污秽,她将其死死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然后,她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尽可能地缩进这片由破碎染缸形成的、狭小、滚烫、恶臭的角落阴影里,屏住呼吸,等待着混乱达到顶峰,等待着唯一的机会。

火焰吞噬着木质房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根燃烧的巨椽带着呼啸的风声,轰然砸落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一片火星!灼热的气浪几乎将她掀翻!浓烟呛得她几乎窒息,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靛蓝污渍肆意横流。

就是现在!

当另一根房梁发出断裂前的哀鸣,更大片的火焰和浓烟如同帷幕般暂时阻隔了内外视线时——

沈岩猛地从污浊的藏身地弹起!她抱着油布包裹,不再顾忌灼热的空气和掉落的火星,像一道贴着地面疾射的黑色闪电,朝着浓烟最为翻滚、火焰尚未完全合拢的侧后方——一堵连接着隔壁废弃皮匠铺的低矮土墙缺口处,亡命般冲去!

“咳…咳咳…那边!有影子!”浓烟中,一个被火焰燎伤、声音嘶哑的杀手似乎瞥见了她的动向,发出模糊的嘶吼!

沈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有凌厉的风声追来!她咬紧牙关,将怀中沉重的油布包裹猛地向前一掷!包裹越过矮墙缺口,落入皮匠铺院内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硝皮废料堆里!

同时,她身体蜷缩到极致,一个狼狈却极其迅捷的翻滚,紧跟着包裹,险之又险地从那个狭窄、灼热的墙洞中滚了过去!

“噗通!”

身体重重砸在皮匠铺院内冰冷、粘腻、堆满腐烂皮革和石灰渣的泥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小腹的剧痛如同重锤猛击!但她顾不上这些,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个油布包裹,抓起它,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皮匠铺后面更幽深、更污秽、如同迷宫般交织的贫民窟窄巷之中!

身后,火焰吞噬了那堵矮墙的缺口。杀手的怒吼和火焰的咆哮被迅速甩远。

***

江宁府的地下,如同人体暗藏的血管,自有其污浊而隐秘的流通。城南“瓦子”的喧嚣掩盖着一条更深的暗巷——猫耳胡同。这里是黑市的触须,销赃的渊薮。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廉价脂粉、劣质烟草、过期药膏和不明来源的陈旧物品混合的怪味。两侧是低矮歪斜、门脸模糊的铺子,挂着诸如“通古斋”、“聚宝阁”一类故作神秘实则寒酸的招牌。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人影幢幢,交易在压低的嗓音和袖筒里的比划中进行。

沈岩换上了一身从垃圾堆里翻出的、更破烂的乞丐服,脸上用锅灰和靛蓝染料混合抹得乌黑,头发乱糟糟地挽成一个道士髻,用捡来的枯枝别住。她抱着那个油布包裹,像一道沉默的阴影,贴着墙根溜进了胡同最深处的“忘忧阁”。

这“阁”不过是个用破席子勉强隔开的昏暗角落。一个干瘦得像风干橘皮的老头蜷在角落的破藤椅里,眼皮耷拉着,仿佛睡着。面前一张瘸腿的破木桌上,摆着些蒙尘的铜器、缺口的瓷碗和几件看不出年代的旧衣。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烈的樟脑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沈岩走到桌前,将那个依旧沾着靛蓝污渍和泥泞的油布包裹,轻轻放在桌上。

老头眼皮都没抬,仿佛没看见。

沈岩也不说话。她伸出同样被锅灰和靛蓝染得看不出原色的手,缓慢地、一层层地解开了油布包裹。

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 那本边角磨损、沾染着暗褐色污渍的《染缬拾遗》。

* 那枚羊脂白玉平安扣,玉质温润,中央阴刻的篆体“巡”字在油灯下泛着幽微的光,玉身上几道暗红色的、如同血丝般的沁痕显得格外刺目。

* **最重要的,是那块半幅的“血染蓝”残布!** 它被叠得整整齐齐,但边缘焦黑卷曲,布面上大片大片妖异的蓝红交织的色块,如同凝固的火焰和淤血,在昏暗中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诡异美感。浓烈的铁锈腥气和残留的染料焦糊味,顽固地从布匹上散发出来。

老头耷拉的眼皮终于动了动。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如同生锈的刀片,先是扫过那本破册子,毫无波澜。掠过那枚玉扣时,在“巡”字和血沁上停留了一瞬,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收缩。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半幅“血染蓝”残布上。

干枯如同鸡爪的手指,带着一种与他老态不符的稳定,缓缓伸出,捻起残布一角。指腹在粗糙、颜色诡异的布面上细细着,感受着那独特的质地和残留的、混合着血腥与焦糊的气息。浑浊的老眼凑近,死死盯着那蓝与红疯狂交织、渗透、如同活物般的纹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

老头松开了布角,身体重新靠回破藤椅,眼皮又耷拉下去。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极其缓慢地叩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敲在沈岩紧绷的神经上。

三百两?沈岩的心猛地一跳!这远超她的预期!但随即,一股冰冷的寒意又从脚底升起——这老东西识货!他认得这东西背后的凶险!

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沉默和警惕。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

“东西…烫手。”浑浊的目光扫过玉扣的“巡”字和血沁,又落回那妖异的“血染蓝”残布,“官家的血,江湖的火…沾上,就是催命符。”

他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划拉了一下,指向那本《染缬拾遗》和玉扣:“这两样,添头。布,三百两。现银。只收,不留。”

沈岩明白了。老头只肯为这块沾染着官家人血和诡异凶焰的“血染蓝”残布出价,而且只要现银交易,不留任何尾巴。那本册子和玉扣,不过是附赠的添头,在他眼里不值钱,或者说,是麻烦。

“成交。”沈岩的声音刻意压得沙哑低沉,没有丝毫犹豫。

老头没再说话,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从破藤椅下摸出一个沉甸甸、沾满油污的粗布口袋。解开袋口的麻绳,里面是白花花、大小不一的银锭和几串成色很足的铜钱。他看也不看,将口袋推到桌子边缘。

沈岩上前一步,抓起口袋。入手沉甸甸的冰凉,是三百两的分量。她没有清点,首接将口袋塞进怀里,冰冷的银锭隔着单薄的破衣硌着肋骨。然后,她迅速将桌上的《染缬拾遗》和那枚带着血沁的玉扣重新用油布裹好,抱在怀中,转身就走。

老头重新蜷缩回破藤椅,眼皮彻底合上,仿佛从未醒来,也从未做过这笔沾着血与火的交易。

沈岩抱着包裹,快步走出“忘忧阁”那令人窒息的昏暗。当她即将融入猫耳胡同更深的阴影时,身后隐约飘来老头那嘶哑如砂纸的、仿佛自言自语的低语:

“西城…‘锦绣坊’…新开的…东家…姓苏…”

声音极低,瞬间被胡同里的嘈杂吞没。

沈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市错综复杂的窄巷深处。

怀里是沉甸甸的、带着死亡气息的三百两白银。

怀中是裹着秘密与凶险的油布包裹。

耳边回荡着那指向“锦绣坊”姓苏的低语。

深秋的夜风卷着猫耳胡同的污浊气息,冰冷地灌入她单薄的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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