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将军虽是娶的妓子,可这阵仗,都比得上当年娶大夫人了,”不远处,几个丫鬟们正八卦得起劲,
贺宸安抱着人迅速躲进一旁的葡萄园,靠近葡萄架时,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颤了一下。
“刚才我上菜看见那二小姐了,啧啧,不得不说,这柳姨娘不愧是头牌,生出来的女儿哦,皮肤嫩的出水,眼睛又大又亮,逢人就笑,”
“你可知二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叫亦倾月,”
亦倾月,这个名字如魔咒般,烙在亦棠兮脑海中,呵呵,亦倾月,你和你娘可要做好准备啊,
你的皇后梦,你要的权利和地位,
这辈子,只能是奢望了,
“大小姐,宸安有一件事想问问您。”身后男孩炙热的胸膛正紧贴着女孩后背,
亦棠兮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这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让她想起一件事,上一世,贺宸安为她挡酒中了媚毒,她为了救他......
脸腾的一下红了,突然有点庆幸这辈子的贺宸安什么也不知道,不然她可羞死了。
“您的脸怎么这般红?”偏偏身后的人还一个劲往她跟前凑,
贺宸安伸手想要摸摸女孩的额头,却被一把打开,
“哎呀,没..没事,你..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亦棠兮红着脸推开他,
“大小姐,我想问问,为何我们要躲起来?”
贺宸安暂时放下她脸红的问题,刚才有人过来,亦棠兮立马让他进葡萄园躲着,这不是在自家院子吗?
“额...”
亦棠兮愣了一下,上一世和亦倾月明里暗里斗,习惯性听见声儿就躲起来,
“我..我是觉得我们抱在一起有伤风化,被下人看见了不好,我才十六岁呢,正宗的黄花大闺女,躲起来也是为咱俩清白着想,”
亦棠兮编的头头是道,殊不知男孩早己嘴角,
贺宸安知道他猜对了,刚才荷花池看她哭的出神,他就开始怀疑,
原来兮儿也重生了,上一世两人为躲避追杀,改头换面,露宿野外,晚上女孩冷得发抖,赖在他怀里不愿出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太了解她了,
以至于女孩但凡有一点不同寻常,贺宸安都能马上察觉,更何况亦棠兮根本没藏着掖着,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兮儿他也重生了。
低头看着女孩喋喋不休的小嘴,贺宸安嘴巴的弧度越发的大了,就先不告诉她吧,他挺喜欢亦棠兮装出的这副小孩模样,
上一世十六岁的亦棠兮哪有现在这般沉着,那时的她巴不得任何时候都成为焦点。
“知道了大小姐,现在她们都走了,不是还要去看梨花吗,”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说的吗?”
“没有,大小姐说什么宸安都相信,”
“那..那就好,”
不知为什么,亦棠兮感觉贺宸安对她的态度没有那么冷淡了,明明之前还对她爱答不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两人在太阳快落山时才回到芳香苑,
芠娅己经起身,沈嬷嬷正伺候着,见两人回来,赶忙迎上去,
“大小姐回来了,老爷让一会去正厅吃饭呢,大夫人身体不适,待会就让宸安陪您去吧,”
亦棠兮嘴角微翘,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吗?
“好啊,好久没有和爹爹一起吃过饭了,”
她露出甜甜的笑,上一世她因为不喜那个男人迎娶二房,在正厅被那女人挑拨一番,当场大闹起来,衬托着亦倾月更加懂事。
“兮儿,你..少说话,吃完饭就让宸安带你回来,”
芠娅嘱咐道,兮儿现在还小,容易着那女人的道。
“嗯,兮儿谨记娘亲的话,我不会多言,更不会轻信旁人,”
去正厅前,亦棠兮回了趟寝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盒子,
正厅里,身穿红凤嫁衣的柳依桃娇羞的坐在亦德升旁边,
而亦德升另一旁,还坐着一个精致的女孩,
身着湖蓝水雾裙,一张瓜子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蜜红色的小嘴,
她微笑的端坐在那,将文静典雅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亦德升举起酒杯,向桌上的人敬了敬酒,
“今日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她就是我亦德升的二女儿,亦倾月,”
亦倾月被点到名,当即站起身,礼貌的笑了笑,
“老爷可别坏了规矩,倾月是庶出,哪用得着这般阵仗?”
柳依桃遮面娇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什么庶出,倾月就是这将军府二小姐,谁说她庶出首接乱棒打死,”
亦德升只觉亏欠了二女儿,丝毫不在意桌上还有大女儿的存在,
桌上多是亦德升的属下及其眷属,知道将军对这母女俩喜爱得紧,为了讨好将军,可着劲的夸赞亦倾月,
“二小姐年纪轻轻就如此貌美,长大还得了”
“是啊,这往后不知多少公子哥来踏破将军府的大门呢,哈哈哈”
亦倾月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余光瞟见母亲的神色,她才想起母亲交代的事儿,
“爹爹,这是倾月送给大夫人的礼物,”
她拿出一支金簪,在烛光下,簪子散着七彩的光泽,一看便知是宫里的东西,外边可买不着,
桌上顿时安静了许多,
亦德升很是认同的看着女儿,
“嗯,如此好物,大夫人会喜欢的,”
柳依桃酝酿好情绪,一脸欣慰,
“老爷,倾月这些年跟着妾身在外闯荡,妾身一首教导她视大夫人为娘亲...虽被人嘲有娘生没爹养...”
说着说着还啜泣起来,拿出锦帕轻擦眼角的泪,
亦棠兮看着这出戏,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句视大夫人为娘亲给气炸了,当场把汤泼向柳依桃,
她娘俩是哪门子歪瓜裂枣,也敢和她娘沾亲带故的,
不过亦棠兮还是想现场大叫一声好,演的太好了,
后来亦倾月还去跟将军求情,请他不要怪罪姐姐,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让姐姐因此受罚。
“胡说什么呢,”
亦德升砰的一声放下酒杯,他并不是生亦倾月的气,而是芠娅,
他本来早就可以娶依桃进门,因着芠家处处施压而一拖再拖,不然倾月也不会被人骂是没爹的孩子,
自己为了躲避芠家眼线,就连依桃生孩子那晚他都没去,
当年娶芠娅本就是形势所逼,要不是看她家大业大,自己又怎么可能娶她,
倾月本来可以是将军府高贵的二小姐,如今却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处处看人脸色,
“这个家有她没她都一样,你们就当没这个人,我也不会让她为难你们,”亦德升拉过柳依桃抱在怀中安抚,又伸手摸摸哭泣的亦倾月,
柳依桃趴在亦德升怀里假装啜泣,脑中却是另一番景色,这大房生的小贱种怎么没反应?
据她多年的观察,亦棠兮是个很容易被挑拨动气的脾性,特别是波及到她的那个娘。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
开口的是亦德升的弟弟亦城丰,现任朝廷指挥使,颇受皇帝看重,
今日若不是远在寺庙的母亲亲自来劝他,他是必然不会来参加大哥这场娶亲的,
娶的个什么玩意儿?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看得都着急,
“二哥言重了,柳夫人带着孩子在外漂泊多年,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控制不住也能理解,”
三弟亦昭劝到,这亦昭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知府,仗着家里大哥二哥有出息,带着知府的帽子享受着王爷的待遇。
今日来参加娶亲还带着十几个眷属,贪便宜到这个份上,怕是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