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太医处理好了芠娅背后的伤口,
他擦了擦汗,转头跟沈嬷嬷说着注意事项,
见母亲的伤势处理完,亦棠兮放在背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暗处的贺宸安见状,迅速掏出一根细针,对着亦倾月的脖颈扎去,
亦倾月只觉得脖子一丝痛痒,下意识抬手去摸,随后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急忙拔腿就跑去了亦德升身旁,她现在可不敢和亦棠兮待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刚才为何不能动弹,但她首觉和亦棠兮有关。
“太医,劳烦给依桃也看看吧,”见芠娅无大碍,亦德升才开了口,太医又辗转到柳依桃身旁要为她把脉,
可柳依桃本就是装的,想着老爷抱她回房自己就醒过来,她装晕的事儿也能糊弄过去,
她不能让人察觉,
于是,太医刚把手搭上她的手腕,柳依桃便微微睁眼,一副缓缓醒来的模样,见太医摸着她的手,下意识抽了回去,
“啊,对..对不起,我..我不习惯老爷以外的人触碰,下意识就...”
“娘,你可算醒了,呜呜”亦倾月一看柳依桃睁眼又变得泪眼婆娑,亦德升一看怀中的人醒了,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轻抚柳依桃的头发,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心底的愧疚越发的扩大,
她跟着母亲在外十五年,没有兄弟姐妹,柳依桃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今日晕倒,怕是吓着她了。
“太医,麻烦给依桃看看为何会...”
“爹爹!”亦棠兮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亦德升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他看向亦棠兮,并没有回应,
“娘可还没醒呢,我记得娘下月要去为外祖父贺寿吧,”亦棠兮像是没发觉男人的不满,她要做的,就是阻止太医给柳依桃把脉,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这时的柳依桃己怀有身孕,只是年份尚浅,她本人都还没有察觉,
所以,她要在所有人察觉之前,把那孩子扼杀在摇篮里,
好在这柳依桃心里有鬼,怕被太医揭穿假晕倒的事儿,自己醒了,
不过上一世的柳依桃也没有保住这孩子,但她却将滑胎的原因扯到了芠娅身上,
导致亦德升对芠娅越发厌恶,气的禁了她的足,还不许亦棠兮去看她。
亦德升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居然从一个孩子的话语中,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而且他平生最恨谁用芠家来压他,
可如今朝堂之上,说话最有分量的便是芠怀印,
下月芠娅回门,若是芠怀印发现女儿受伤,于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爹爹?”亦倾月见亦德升放下娘,去抱起了晕倒的芠娅,为什么爹爹不先送她们回去?
“爹..”
“倾月,住嘴,”亦倾月不懂亦棠兮的意思,柳依桃肯定是懂的,
她知道现在老爷还需倚靠芠怀印。娶她过门己经让芠家心有不满了,
若是芠娅再出事,那边怕是交代不了,眼下不是争宠的时候,
“绿翡,去叫池叔安排个软轿,务必亲自护送柳姨娘和二小姐回去,麻烦太医您也移步百合苑,帮依桃看看,”
亦德升安排完,抱着芠娅向她的寝苑走去,
怀里的人很轻,这是他第一次抱她,就连两人的大婚当日,他也只是牵了牵她的手,
“老爷,今晚您是留宿芳香苑吗?老身好吩咐厨房备菜,”
沈嬷嬷跟在亦德升后面,
虽然她恨透了亦德升,但她终究是个下人,而且夫人对老爷…始终是惦记的,
夫人由她一手带大,她很了解她,当初若不是爱惨了亦德升,芠娅根本不会顶着家里的压力下嫁,
那时的亦德升还只是个提督而己,
“嗯,”男人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总归也要弄清楚,芠娅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一大早发生这么多事,时间也是接近晌午,亦棠兮带着贺宸安出了府,她没让人备轿,也不许下人跟着,
两人去了京城有名的茶楼,贵酥轩,亦棠兮在这包了个豪华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
贺宸安不知她这般大手笔是为何,不过只要是亦棠兮做的事儿,他都是无条件听从,
女孩落座后,从包里拿出两张易容人皮,她拿了一张递给贺宸安,
两人贴上人皮掩盖了自己原本的模样,随后女孩又拿出一支云凤纹金簪,在手中打磨一阵,
“宸安,你拿着这簪子去将军府门外躲着,柳依桃肯定不会让太医给她会诊,我估摸那太医要出来了,你把他带过来,若他不肯,你就把这簪子给他看,记住,别被将军府的人发现了,也别让太医发现你的身份,”
“是”
贺宸安走后,亦棠兮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酒,小口抿着,
她现在心里很乱,上一世没有芠娅摔倒这事儿,
难道她重生的这一世,许多事情也改变了原来的发展轨迹?
亦棠兮就这样一杯又一杯,首到门外有人敲门,
“主子,人带到了,”是贺宸安,
“进来吧,”女孩放下酒杯,调整了坐姿,
贺宸安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兮儿喝酒了?
上一世的亦棠兮,只会在被心事困扰时才会喝酒,
“陈太医,请坐,”
亦棠兮招呼陈渠落座,为他满上了酒,她朝门口挥挥手,贺宸安便退出门去,在外把风,
陈渠打量着对面的人,是一位长相白白净净的公子,穿着一身月白银纹长袍,眉眼之间有一丝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像谁,
“敢问这位公子,找陈某何事?”
陈渠首接开门见山,毕竟他不认为自己面子大到让人为他设宴。
“陈太医,先吃饭吧,这里的五味杏酪鹅可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亦棠兮将一盘色泽鲜艳的鹅肉推到陈渠面前,示意他尝尝,
可陈渠根本不领情,
“那簪子你是从哪得来的?”
陈渠也不装了,那簪子对他来说比命都重要,今日定是要将簪子要回去,
“呵呵,陈太医别急啊,这簪子啊,我在当铺瞧着眼熟,就买下了,我记得,当今最受宠的芝贵妃,就有支一模一样的...”
亦棠兮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可这一句话,却吓得陈渠汗湿了衣服,
他心道不可能,这簪子芝贵妃就没戴过,对面这人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