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宾低着头走出监狱监狱大门。
这么些年虽然有人关照,还是习惯低头走路,恭恭敬敬的。
看看手表,正好十点钟。
“出去以后别回头,下次见面还是希望在电视上。”
郝宾入狱前经常在电视上露面,不光在市台,省台也来去自如。
“谢谢王管教的照顾,以后有机会请你吃海鲜。”
“那我就等着郝董电话。”
王管教呵呵笑着,面孔不似往日的严肃。
忠伯一首看着郝宾和王管教说完话,这才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小包。
不管好人坏人,在这个地方见到管教都有敬畏之心。
“少爷,我们回家!”
忠伯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吴佳怎么没来?”
郝宾疑惑。
“吴佳出去旅游还没回来,我们先回家再说。”
忠伯显然说的不是实话。
“带着胜轩一起去的吗?”
郝宾想不通,自己出狱这么大的事情,老婆和儿子居然都不来接。
怎么说都是心寒。
“我们先回家,回家我慢慢给你说。”
忠伯都有点急了。
郝宾知道忠伯没有说实话,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佳己经有一年多没有来监狱看过他了。
这几年一个月一次的探视只有忠伯雷打不动。
郝宾的心思在上车的那一刻己经沉到了谷底。
“忠伯,您说实话,是不是吴佳和胜轩出什么事情了?我能撑得住。”
忠伯是郝家的老人了,对郝宾可算是忠心耿耿。
“少爷,您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回家我慢慢给您细说。”
忠伯开车的样子很是紧张。
这可不是忠伯的风格,以前自己打架忠伯开着车跟人家飙车,想想就很是威风。
郝宾总算是听话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个顾天虎也是,这几年看自己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不是越来越少,三年时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胡思乱想,认识费老先生之后自己也是忙的紧。
还真把外面的好多事情都给疏忽了,现在想来很是不正常。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想过,当初打架的时候顾天虎好像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自己倒是跟他说过,得亏你没动手,要不然公司都不知道要谁帮忙照顾了。
这么好的关系,又把公司交给他经营,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自己总是不应该的。
里面的周教授倒是说过:“估计你小子的公司也该易主了。”
这话郝宾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顾天虎会背叛自己。
“最是财帛动人心!”周教授悠悠说道。
周教授是和别人合伙做生意被坑进去的,坑他的也是最亲的人。
“我进来了,他霸占了我的房子,开着我的车子,车子上还拉着我的妻子,最搞笑的是我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周教授说话像唱戏一样,谁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戏文。
“你小子可别混成我的样子。”周教授拖着长长的戏腔。
“乌鸦嘴,你个老不死的也不盼着点我好!”郝宾话到手里的一卷卫生纸就跟着砸在周教授的脑袋上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周教授摸摸光头继续唱。
“就是你个笨蛋光会动口不会动手,你老婆才跟别人给你生儿子的。”
郝宾坏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个小同志不太厚道。”
“少他娘的说什么厚道,这里面进来的谁是厚道人?你找找,有厚道的吗?”
郝宾又是一个枕巾飞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还真有点害怕,可别让周疯子一语成谶。
自己在监狱这几年,无时无刻不盼着早点出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挺好。
钱是不缺,够花就好,再苦也比里面过得好,最起码是自由的。
可是随着吴佳探视的次数越来越少,胜轩人虽然来过,可从小没带过的缘故,看自己就跟陌生人没啥两样。
自己回家后啥也不干,就和儿子培养感情。
都想好了,带着儿子滑滑板,游泳,画画,疯玩,儿子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老子也想办法摘,反正老子也不缺钱。
探视是一个月一次,郝宾是在监狱的墙上一道一道画着想老婆儿子的,想念的紧。
怎么亲都亲不够,总想多和儿子说几句话。
最后一次见儿子应该是两年前了。
儿子戴着耳机听着歌,对他这个老爹说的话压根就没听进去一句。
郝宾总觉得是儿子也己经五岁了,长大了,有点小叛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也问过吴佳:你怎么不带胜轩过来?
吴佳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再说,老辈人都说这种地方煞气太重,孩子来多了也不好。
人在狱中身不由己,郝宾只得歇了心思。
今天出狱也是自己的大日子,老婆孩子总是会来的。
郝宾还是失望了。
不知道自己在监狱的这几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佳和胜轩受到伤害没有。
莫不是他们被仇家追杀了?
司玉林家里可还是有兄弟姐妹的,莫非他们家人找了杀手?
想到周教授带进去的那些书,故事里全是打打杀杀的。
不是制造车祸就是下毒,害人的办法让人防不胜防。
郝宾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这要是老婆孩子都出事了,自己还有啥盼头。
造孽啊!怎么就把司玉林给打死了。
造孽啊!当初就不应该惯着佳佳,上什么班吗!
挣得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喝一场大酒。
只怪自己太爱佳佳了,不想拘着佳佳,不能让佳佳不开心。
郝宾又打了一个冷颤。
今天刚好是自己的生日,出狱也算是一次新生。
没准就是吴佳和胜轩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也好给他一个惊喜。
这么想着,郝宾的脸上又露出些许微笑。
忠伯在倒车镜里也发现少爷这微末的表情变化,心情更加紧张了。
开车的样子像极了实习生。
中午十二点办,忠伯打开门准备让郝宾进屋。
霞姨看着他们到来脸上的泪水就下来了。
“等等,少爷等等。”霞姨声音有点颤抖。
她飞快地拿过一个火盆:“跨个火盆。”
郝宾也乐了:“还有这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