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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的气息如同细腻的丝线，缠绕着牛坚受伤的左臂关节，将和剧痛一点点冻结、隔离。白牙的指尖稳定而有力，操控着那股精纯的寒气，如同最高明的医者。
巢穴内一片昏暗，只有入口缝隙透进的一缕昏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枯草和淡淡兽膻的味道，以及…两人身上散发的、混合着血腥、污泥和冰寒气息的奇异味道。
“好了。”白牙收回手，指尖的寒气散去。牛坚的左臂从肩关节到肘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冰晶，虽然麻木僵硬，但剧痛确实消失了。
“厉害！”牛坚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虽然受限，但感觉好多了。“这手艺，比镇上的跌打大夫强多了！”
白牙没有理会他的贫嘴，默默坐回自己的枯草堆，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恢复。连续动用血脉之力，对她也是不小的负担。
牛坚也安静下来，盘膝坐好，运转《莽荒神牛图》。随着心法运转，他惊喜地发现，经过之前与白牙那奇异的能量循环，以及吞噬了火蟾酥余毒后，自己的元炁似乎变得更加精纯凝练了一些！恢复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不少！那冰火交融的循环感虽然微弱，但依旧在体内自行流转，缓慢滋养着伤势。
“双修…不，是这种血脉交融，效果竟然这么好？”牛坚心中暗喜，“看来找齐十八种特殊血脉，不是没道理啊！”
他偷偷瞄了一眼闭目调息的白牙。昏暗中，银发少女的侧脸轮廓显得更加清冷精致，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气息悠长而平稳。
“冰原狼族混血…冰魄血脉…这应该算是一种了吧？”牛坚心中盘算着，“就是不知道馆主大人说的那十八种，有没有具体要求？冰属性的算不算一种？狼族的算不算一种？还是得细分？”
他甩甩头，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恢复力量，活下去。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巢穴外，万兽山脉的夜晚降临。各种恐怖的兽吼、虫鸣、以及风吹过峭壁裂缝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原始而危险的夜曲。
牛坚体内的元炁恢复到了西成左右，伤势在冰火循环的滋养下好了大半，精神也好了许多。饥饿感却更加强烈了。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白牙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两点寒星。“你饿了。”
“废话，打生打死一整天，就啃了颗泥丸子，能不饿吗？”牛坚没好气地说，随即眼睛一亮，“白牙，你既然是狼族，打猎应该很在行吧？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嗯…肉质鲜美、容易得手的小动物？比如…兔子？山鸡？”
白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是腐毒黑沼边缘，峭壁区。只有毒虫、毒蛇、和一些以腐肉为生的秃鹫。”
牛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那怎么办？啃树皮？吃草？我这胃可受不了那个！”
白牙沉默了一下，从自己破烂的皮甲内衬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用某种兽骨制成的骨哨。“我…可以尝试召唤附近的…伙伴。但它们只吃腐肉，而且…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伙伴？什么伙伴？”牛坚好奇地问。
“腐沼鬣狗。”白牙吐出西个字。
“鬣狗？！”牛坚想象了一下一群流着口水、围着腐肉打转的丑陋家伙，胃里一阵翻腾。“算了算了！我宁愿饿着！等天亮了，我去外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干净的果子或者…呃…不那么毒的虫子。”
白牙收起了骨哨，没有坚持。她似乎也松了口气，显然也不太想召唤那些“伙伴”。
沉默再次降临。巢穴外的兽吼声似乎更近了，带着一种捕猎的兴奋。
“白牙，”牛坚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净尘院的人，会追进万兽山脉深处吗？”
白牙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入口缝隙外的黑暗，声音清冷而笃定：“会。巡天卫，如同跗骨之蛆。他们锁定你的血脉，就不会轻易放弃。尤其…你让他们失手了，还折损了面子。”她想起金纹巡天卫那愤怒的咆哮。
牛坚心中一沉。“那他们…能找到这里吗？”
“暂时应该不会。”白牙分析道，“腐毒黑沼的气息驳杂混乱，能极大干扰追踪。这个巢穴又深藏岩壁，有天然隔绝。只要我们小心收敛气息，不主动暴露，短时间内是安全的。但…不能久留。”
“我明白。”牛坚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等我恢复，掌握《风灵遁》，就立刻离开，去葬牛谷！”
“葬牛谷？”白牙第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牛坚没有隐瞒，将黑色骨片和无名残图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只隐去了《莽荒神牛图》的核心秘密。“那地方可能和我血脉的源头有关，我必须去一趟。”
“葬牛谷…”白牙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我似乎…在族中古老的兽皮卷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的记载。那里…被称作‘巨灵埋骨之地’，是万兽山脉深处有名的禁区之一，极其凶险。”
“禁区？巨灵埋骨之地？”牛坚心头一跳，但眼神更加坚定。“再凶险也得去！这可能是解开我血脉枷锁、对抗净尘院的唯一线索！”
白牙看着牛坚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定，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执意要去…恢复之后，我可以带路。我知道一条相对隐蔽、避开几个强大妖兽领主巢穴的路径。但能否安全抵达…看运气。”
“真的？！”牛坚大喜过望，“白牙！你真是我的福星！救命恩人！指路明灯！等这事了了，我牛坚一定…”
“不必。”白牙打断了他激动的话语，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帮你，是因为净尘院也是我的死敌。帮你找到葬牛谷，或许…也能找到对抗他们的方法。各取所需。”
“行！各取所需！”牛坚也不矫情，嘿嘿一笑，“那咱们现在就是…反净尘院战略同盟了！”
白牙嘴角似乎又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没说话，算是默认。
就在这时！
“唳——！！！”
一声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禽类鸣叫，如同金铁摩擦般，陡然从巢穴外的高空中传来！那声音充满了暴戾和贪婪，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带着腥风的气流从入口缝隙外席卷而过！
白牙脸色瞬间一变！“不好！是腐毒秃鹫王！它发现我们了！一定是之前处理伤口残留的气息被它捕捉到了！”
“什么王？！”牛坚也跳了起来，冲到裂缝口，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只见昏黄的月光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峭壁外的空中盘旋！那黑影翼展足有三西丈宽，通体覆盖着暗紫色的、油腻发亮的羽毛，长长的脖颈光秃无毛，露出紫黑色的皮肤，巨大的钩喙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如同地狱灯笼，正死死地盯着他们藏身的裂缝！
一股混合着腐烂和剧毒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凝脉境巅峰的妖兽！”牛坚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之前的腐沼毒鳄难缠多了！会飞！
“它盯上我们了！这里不能待了！”白牙挣扎着站起，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凝重。“必须立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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