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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琉璃的呆滞，只持续了短短三秒。
三秒之后，一股比先前更加恐怖的威压，混杂着羞恼和杀意，轰然爆发！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连角落里装蘑菇的冷星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理咨询？”
夜琉璃的声音，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机，“你是在，戏耍本座？”
她活了数百年，登临魔道之巅，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荒谬。
眼前这个小子，在她眼中与蝼蚁无异，却三番两次地挑战她的认知底线。先是用一堆鬼画符让她最倚重的大长老当众出丑，现在，又用一个她闻所未闻的词汇，来对她进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挑衅。
面对那足以让山河冻结的恐怖杀意，林善却仿佛春风拂面。
他知道，这是对方恼羞成怒的应激反应。越是如此，越说明他的“诊断”切中了要害。
“宗主，请您息怒。”林善的语气依旧温和，眼神愈发真诚，“我绝无戏耍之意。恰恰相反，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您，也帮助我们整个血煞宗。”
他没有继续在“心理咨询”这个高危话题上纠缠，而是话锋一转，以一种极富远见的战略家口吻，将话题引向了更宏大的层面。
“宗主，您是否想过，我们血煞宗，乃至整个魔道，如今的处境其实非常尴尬？”
夜琉璃的杀意微微一滞，凤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始终被冠以‘邪恶’之名，被所谓的正道联盟敌视、打压。”林善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究其原因，不是我们不够强，而是我们的‘品牌形象’出了问题！”
“品牌……形象？”夜琉璃再次听到了一个新词。
“是的！”林善肯定地说道，“我们对外展现的，永远是血腥、残忍、混乱的一面。这导致我们在修仙界的舆论场上，始终处于绝对的劣势！我们缺乏‘软实力’，没有‘文化输出’！这极大地限制了我们宗门未来的发展空间！”
这一套套的词汇，砸得夜琉璃有点晕。她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林善看火候差不多了，立刻趁热打铁，抛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宗主，一个月后，便是我宗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按照惯例，大比是弟子间最血腥、最残酷的试炼，伤亡惨重，内耗极大。这在外界看来，更是坐实了我们野蛮、残暴的‘品牌形象’！”
他顿了顿，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夜琉璃，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与自信。
“所以，我恳请宗主，将本次宗门大比的改造权，全权交给我！”
“我，林善，在此立下军令状！”
“我将把这场血腥的内斗，改造成一场前所未有的、能极大提升我宗正面形象、展现我宗全新风貌的盛会！一场能让整个修仙界都为之侧目，重新定义‘魔道’二字的盛会！”
“我将证明，我们血煞宗，不仅有铁血手腕，更有……先进的文化和伟大的愿景！”
整个大殿，回荡着林善慷慨激昂的声音。
角落里的冷星河，己经彻底惊呆了。他看着林善那副仿佛在竞选世界总统的模样，感觉自己的阵法理论，在这个人面前，简首渺小得如同尘埃。
夜琉璃也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仿佛自带万丈光芒的年轻人，看着他眼中那股不似作伪的、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火焰，她那颗沉寂了数百年的心，竟真的被勾起了一丝波澜。
她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有趣的玩具，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可现在，她发现，这个玩具，似乎想把她的整个“玩具箱”都给改造了。
这……听起来，似乎比单纯地看他出糗，要有趣得多？
把一场血腥大比，改造成“提升形象的盛会”？
这该是何等荒谬、何等滑稽、何等……令人期待的场面啊！
夜琉璃那张冰冷的俏脸上，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绽开了一抹绝美而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有七分玩味，两分好奇，还有一分不加掩饰的、看好戏的期待。
“好。”
她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个让林善心中巨石落地的字。
“本座，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宗门大比，玩出什么花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