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斛律光驻扎在外己经数天了,宫里和邺城的兵马己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臣看是时候让他们入城了。”
杨愔与高远同席而坐,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封弹劾高湛私自畜奴和暗藏兵甲的奏疏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高远的心脏忍不住狂跳,他等这一天己经很久了!
“和士开那里怎么样?”
“回陛下,和士开己经通过高湛府上的下人与臣通过气了,高湛最近和文襄帝的庶长子高孝瑜似乎走的很近,您看是否?”
高远叹了口气,“还是不要把河南王牵扯进来为好,他很快就要去往豫州镇守洛阳了,况且动一个高湛己经不得了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杨愔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了,“陛下英明,臣也正是此意。”
“让五兵尚书和殿中尚书、可朱浑天和都来见朕。”
杨愔得令之后退出了昭阳殿,此时的天边残阳如血,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屠杀即将到来。
“臣五兵尚书罗豹、”
“臣殿中尚书陆法和”
“臣领军可朱浑天和、”
“参见陛下!”
高远端坐龙椅之上,换上了正式的天子朝服,几人一进宫殿看到高远的装束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三位爱卿平身吧。”
三人各怀心思的起了身,可朱浑天和就率先开口道:“不知陛下召我等是有何敕令?”
可朱浑天和是高远的姑父,父亲又是开国元勋可朱浑元,自然不像其余两人那么战战兢兢。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朕最近收到了一封奏书,确实让朕犯了难。”
高远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三人,眼神中可没有一丝为难的意思。
可朱浑天和当即说道:“陛下,您贵为天子,只要一声令下,足以削山填海,有什么事能让您烦忧呢?”
高远双眉紧锁,迈着沉重的脚步下了玉阶,走到了三人身前,看了看三人又摇了摇头。
陆法和不明所以,但是罗豹眼珠子一转,赶紧表忠心道:“还请陛下明言,臣等愿效死命!”
说着就是重新跪了下去,而且头重重的叩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其余两人也迅速跟上有样学样。
高远心中暗笑,口中继续说道:“几位爱卿如此忠心,朕也首说了,御史台弹劾长广王暗养死士,图谋不轨。”
三人听到后都是惊骇不己,可朱浑天和当即说道:“陛下,此事是否属实?要知道长广王乃是神武嫡子,又身居朝廷要职位列宰辅,他怎么会?”
“朕比你们更加疑惑,但此事事关重大,关乎社稷安危,朕也不得不谨慎一些啊。”
陆法和与罗豹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什么如此正式的找他们三个来了。
高归彦总知禁军被高远撤了之后,可朱浑天和就是禁军最高统领,五兵尚书罗豹是代表朝廷的兵马尚书,而殿中尚书陆法和则有调令皇城外围兵马的权力,可以说他们三个掌握了邺城八成兵力以上。
“你们若是不敢插手此事,大可以现在就说出来,朕绝对不会事后做那打击报复之事的!”
听到高远赤裸裸的威胁,陆法和当即叩头说道:“臣三代忠贞,唯陛下之命是从!”
可朱浑天并没有急着表态,犹豫道:“陛下,若是要查此案,还有一人需得防备啊。”
高远扭头回到了龙椅上坐下,看着罗豹,那冰冷的眼神似乎要洞穿他的心脏,缓缓说道:“可朱浑爱卿是说太傅吧?”
罗豹只觉得如鲠在喉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他作为高演提拔上来的官员,哪里不知道此时若有一丝异常只怕就会身首异处。
罗豹慢慢抬起头,正对上高远冷冷的目光,他的脑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飞速思考,只一瞬间就说道:“陛下,臣以为高湛是高湛,太傅是太傅,两人虽为兄弟,却也同是陛下的臣子,太傅如果知道此事,也断然不会放过此事的。”
高远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不禁对罗豹也高看了几分,“这个人不简单,居然这么快就明白了朕的心思。”
“不错,罗爱卿所言果然是忠心之言,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由你们三人一同处理,高湛毕竟是皇室宗亲,此事没有定论之前不得羞辱于他,先将他府上私藏的士兵和甲胄兵器查出来,知道了么?”
“臣遵旨!”
听到陆法和与罗豹的回答似乎还有踌躇,高远大声喝到:“你们说什么?朕没有听见!”
两人终于彻底搞清楚高远的决心,赶紧再次一起大声说道:“臣遵旨!”
巨大的回音响彻在大殿内,高远这才有了笑容,说道:“朕己经让尚书台拟好了旨意,你们先去取了圣旨然后去高湛府上,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诺!”
“等等!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你们应该清楚后果!”
三人快退到殿门口时,高远不放心又嘱托了一句,三人又急忙小跑过来下拜,高远有些尴尬道:“行了,快去吧!”
三人领命而去,高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期待着能顺利扳倒高湛,消除这心头大患;担忧着计划会出现变故。
与此同时,高湛府上,高孝瑜正与高湛把酒言欢。突然,府上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王爷,外面有大批兵马将府邸团团围住,说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搜查!”高湛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高孝瑜也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王爷,事出突然,怕是有人作祟。”高湛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既如此,便让他们搜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而高远在昭阳殿内焦急等待消息,时不时在殿中踱步。他知道,这一步棋一旦走出,便再无回头之路,成败在此一举。天边的夜幕渐渐降临,一场围绕着权力的风暴,正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