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查办贪官的事怎么样了?”
李德林眼眶浮肿,显然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强撑着精神回复道:“回禀陛下,臣有负陛下重托,只查明了三十二名官员的贪赃实证,这是臣连夜写的奏疏,还请陛下御览。”
高远吩咐陶礼将奏疏接过来,看到李德林状态不太好,说道:“爱卿辛苦了,朕知道此事紧迫你们不敢耽搁,但是身体要紧,还是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不等李德林拒绝高远就命左右侍从把李德林搀扶了出去,自己打开了奏疏查看起来。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了高远的眼中,“这不是北齐第一大聪明祖珽么?他怎么也在名单上。”
高远转头问郑颐道:“爱卿可知道祖珽?”
郑颐立马回复道:“回陛下,祖珽其人恃才傲物,其本性贪鄙,被查办也是正常。”
“哦,朕愿闻其详。”
高远对这个后世还有些名气的瞎子宰相很有兴趣,当然现在他还不是瞎子,更不是宰相。
郑颐想了想,说道:“祖珽其父也是朝中大员,家学倒也渊博,只是他这个人心术不正贪财好物,先帝当年听说他文采斐然就召他进宫做了个秘书郎,谁知道后来有一次先帝大宴群臣之时丢了一个金器,最后查明是祖珽偷偷藏在了头发里,先帝因而大怒下令杖责了他,从此之后就被先帝厌弃,也就不得升迁了。”
高远听说原委,不想放弃这个“大奸臣”,于是说道:“当年魏武帝曹操唯才是举才平定北方,朕也听过祖珽的名声,有些小过也无伤大雅,你去召他前来,朕想见见他。”
郑颐虽然老大不情愿,他爱名如命,平时连见到祖珽都退避三舍,可皇帝有令他只能遵从,就告退去秘书省寻祖珽去了。
没过多久,郑颐就带着祖珽前来觐见了。
高远打量了一番祖珽,问道:“爱卿可知道朕为什么找你?”
祖珽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陛下,臣不知。”
高远给陶礼使了个眼色,陶礼尖声尖气的说道:“祖郎中,你贪污的事情发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装作不知?”
祖珽顿时满头大汗,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臣,臣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高远将奏疏丢在祖珽面前,他赶紧蹲在地上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查看,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他收受过下属的贿赂,甚至连他偷窃过禁宫的物品都记载的明明白白。
祖珽心虚不己,连忙叩头求饶。
“朕听说,你竟然时常自比范增,连张良都不放在眼里,朕倒要问问你,范增才智超群助项羽灭秦;张良出身韩国贵族家资亿万,七年助汉高祖平定天下,你又有何作为?”
祖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头,说道:““陛下,范增、张良虽有大才,但所处时代不同。如今陛下治下,局势复杂多变,正需臣这般能审时度势之人。臣虽有小过,但对陛下一片赤诚。臣熟知天下局势,知晓各方势力虚实,若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臣定能为陛下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就如那查办贪官之事,臣虽不慎被牵连其中,但也深知官场诸多弊端与漏洞,若得陛下重用,臣定能协助陛下肃清官场,让朝堂清明。且臣之才学,若用于治国理政,必能有所建树,为陛下开疆拓土、稳固江山贡献一份力量。”
祖珽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出渴望一展抱负的光芒,期待地看着高远,希望能得到陛下的认可与重用。
祖珽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皇帝突然召见,不是要杀他就是要重用他,他身居中枢自然也知道李德林被高远重用的事,所以今天干脆舍命一搏,也比一首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秘书郎要强。
高远饶有兴致地看着祖珽,心中对他的胆量和口才有些赞赏。“哼,你倒是自信。那朕便给你个机会,若你能在一月之内,帮朕揪出这贪官背后更大的势力,朕既往不咎,还会重用你。若办不成,新账旧账一起算。”祖珽心中一喜,连忙叩头谢恩:“陛下放心,臣定全力以赴。”
郑颐在一旁眉头紧皱,他本就不喜祖珽,如今陛下给祖珽机会,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君命难违,他也只能在一旁暗自观察。
祖珽领命后,立刻开始行动。他凭借自己在官场多年积累的人脉和敏锐的洞察力,西处打探消息。而高远也密切关注着此事的进展,他倒要看看这个自比范增、张良的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而祖珽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查到了一个几乎让高远快要忘记的“仇人”-李昌仪。
李昌仪投靠娄昭君后,就在娄昭君的暗中授意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尚衣局的典御,而太后李祖娥被高远提点之后对她则日渐疏远,李昌仪则一首偷偷在暗中监视着高远的一举一动,那天对高湛的突击行动失败正是李昌仪的通风报信。
高远得知是李昌仪在背后搞鬼,顿时怒目圆睁。“好个李昌仪,朕念她与太后的关系亲昵,没想到她竟如此狼子野心!”
高远握紧拳头,心中杀意涌动。祖珽见高远动怒,连忙说道:“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她及其背后势力一网打尽。”高远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爱卿可有对策?”
祖珽胸有成竹道:“陛下可派人佯装不知,再迅速下手将她的同党一并拿下。”高远点头称善,立刻安排人手依计行事。
当皇帝想要整死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他除了等死,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第二天燕子献就以高远的天子衮服上金线崩裂抓捕上了李昌仪。
而搜查李昌仪的住处后,更是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