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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抬头。
雷光呈龙形盘旋，龙尾扫过的地方，连百年老树都被劈出焦黑的痕迹。
他想起陆霜那柄追星剑，想起古云子当年炼器时，也有过这样的异象。
后颈突然冒起冷汗：“那老女人......不会真收了那杂役当徒弟吧？”
“收不收徒弟不重要。”袁八爷突然把扇骨往地上一戳，“重要的是这小子不能落在陆霜手里。
青霄宗最近要选内门弟子，要是让他进了内门......“他没说完，眼神却冷得像刀。
赵烈摸出怀里的封灵符。
那是他花大价钱从黑市买的，能压制练气期修士的气息波动。
符纸在他掌心泛起黑雾，他冷笑一声：“就算陆霜护着，我倒要看看，这符能不能封了他的灵脉！”
符纸刚要脱手，炼器坊方向突然爆出一声炸响。
赵烈眼睁睁看着黑雾被雷光撕成碎片，连符纸都烧成了灰烬。
他瞳孔骤缩，看见一个身影从坊门里走出来——是林昭，可又不像林昭。
他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首，眼尾泛着雷纹，每走一步，脚边都腾起细碎的电光。
“系统提示：完成选项任务，奖励‘雷霆感知’能力、《雷息淬体诀》残篇。”
林昭听见系统音时，刚好看见赵烈派来的三个外门弟子。
他们举着剑冲过来，剑穗上的红绸被雷风压得猎猎作响。
他勾了勾唇，指尖雷光凝聚成细小的雷球——这是“雷霆感知”告诉他的，那些弟子的经脉走向、呼吸频率，都像刻在他眼底。
“砰！”
第一个弟子的剑刚刺到他面前，雷球就炸在他胸口。
那弟子惨叫着飞出去，撞断了三棵碗口粗的树。
第二个弟子吓得转身要跑，林昭抬手指向他的腿弯，雷光精准地劈在他膝弯处——不是重伤，是教训。
第三个弟子举着剑的手开始发抖，剑刃都在打颤。
“滚。”林昭开口，声音里带着雷鸣般的嗡响，“告诉赵烈，下次他自己来。”
三个弟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昭转头，看见陆霜站在坊门前。
她抱着臂，嘴角却勾着极淡的笑：“不错，知道留活口问消息了。”
林昭摸了摸隐雷炉。
鼎身还在轻颤，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望着赵烈所在的土坡方向，雷光在眼底流转——那是“雷霆感知”告诉他的，赵烈没走，袁八爷也没走，他们在调集更多的人，在周围布什么阵。
“阿昭。”陆霜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去把隐雷炉擦干净。”她转身走进坊内，石墙闭合前，又补了一句：“等下可能有硬仗打。”
林昭低头擦鼎，指尖触到“万道”二字时，识海里的青铜古镜突然亮得刺眼。
他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赵烈的怒喝：“给我把炼器坊围起来！
布五行封灵阵！“
雷光在他掌心跃动，像在说：来吧。
他笑了，这次的笑，像剑彻底出鞘时的锋芒。
赵烈的怒喝穿透夜色，混着弟子们跑动的脚步声撞进林昭耳中。
他擦鼎的手顿住，雷光在眼底流转如活物——“雷霆感知”里，东南方三十丈外的灵气正以诡异的规律扭曲，像五条看不见的蛇在土里钻动。
“五行封灵阵。”陆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冷嗤，“赵烈这是要学乌龟缩壳，把你困成瓮中鳖。”
林昭指尖隐雷炉上的“万道”刻痕，识海青铜镜微微发烫。
他能看见封灵阵的五个启动节点：东边老槐树下埋着青木符，南边石墩里嵌着赤火珠，西边井沿压着玄水篆，北边墙角藏着厚土印，正中央是赵烈手中那面泛着青芒的八卦盘。
“阿昭。”陆霜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回神，“阵成前退到我身后。”
话音未落，赵烈的声音己经炸响：“起阵！”
林昭耳中嗡鸣，灵气乱流如刀割面。
他早一步拧身侧跃，靴底擦着地面滑出两丈，刚站定的位置便腾起青雾——正是东边老槐树下的节点被触发，青雾裹着藤蔓疯狂生长，瞬间将他方才所立之处绞成碎木。
“好个雷霆感知！”赵烈捏着八卦盘的手青筋暴起，他没想到林昭能精准避开所有节点，“给我围紧了！
别让这杂役再跑！“
外围弟子们举着长剑逼近，剑尖泛着冷光。
林昭却没看他们——“雷霆感知”里，两道极淡的黑影正贴着炼器坊后墙蠕动，像两滴融在夜色里的墨。
“刺客。”他低喝一声，隐雷炉突然剧烈震动，鼎口窜出细若游丝的雷芒，“咻”地没入后墙。
“噗！”
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两个黑衣刺客捂着胸口踉跄跌出，他们心口各有一个焦黑的小孔，鲜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其中一人勉强抬头，眼里满是惊恐：“这鼎......”话没说完便栽倒在地。
陆霜走过来，蹲下身翻看刺客的衣襟。
她指尖在刺客颈后摸到个青斑，瞳孔微缩：“袁府暗卫的标记。”转头看向隐雷炉时，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此鼎......竟有灵？”
雷炉似是回应她的话，鼎身泛起细碎的电弧，在夜色里划出银线。
林昭摸了摸炉身，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像在安抚他的紧张。
“小心！”
陆霜突然拽着他往旁一扑。
两把淬毒的短刃擦着林昭耳畔钉进墙里，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原来是外围弟子趁他们分神，己摸到近前。
林昭翻身跃起，短刃在掌心凝聚雷光。“雷霆感知”里，弟子们的经脉走向清晰如灯，连他们握剑时颤抖的手腕都看得真切。
他脚尖点地，雷息顺着脚底窜入经脉，整个人如一道雷光掠过战场——
第一个弟子的剑刚刺出，林昭的短刃己挑开他的手腕；第二个弟子的毒镖刚要发射，他的膝盖就被雷息精准劈中；第三个弟子想绕到背后偷袭，却被他反手用雷息捆成粽子扔在陆霜脚边。
“说。”林昭踩着那弟子的手腕，雷光在指尖跃动，“谁让你们来的？
除了赵烈，还有谁？“
弟子疼得额头冒冷汗，喉结动了动：“是......是袁八爷！
他说要清除所有和古云子有关的人......“
“古云子？”林昭心头一震。
他幼年时听乳母提过，父亲曾与一位叫古云子的剑修有过命交情，后来家族灭门，古云子的名字便成了禁忌。
难道当年的血案，竟和这名字有关？
“啪！”
赵烈的八卦盘突然炸裂，碎片擦着林昭鬓角飞过。
林昭转头，正看见赵烈捂着左臂后退，他的衣袖己经焦黑，露出的皮肤泛着暗红的灼痕——方才林昭掷出的雷灵石，精准炸在了他的方位。
“撤！”赵烈咬着牙吼道，“今日算你走运！”他狠狠瞪了林昭一眼，“你以为逃过今天就能活命？
青霄宗不会容你这种怪物太久！“
林昭望着他狼狈撤退的背影，目光如淬了雷的剑刃：“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天的选择。”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隐雷炉在他怀中轻颤。
陆霜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轻轻叩了叩炉身：“阿昭，跟我来。”
她转身走向炼器坊最深处，石墙后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林昭跟着她走进一道暗门，门内的灵气突然浓郁数倍，墙上嵌着的夜明珠将通道照得透亮。
“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陆霜的声音在通道里回响，“关于这隐雷炉，关于古云子......还有你。”
林昭摸着隐雷炉上的“万道”刻痕，识海里的青铜镜突然泛起金光。
他望着前方陆霜的背影，雷光在眼底流转——这一夜，不过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