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在一座掩映在绿意中、外观低调却透着非凡格调的法式小楼前。门口没有任何张扬的招牌,只有门楣上一个极小的、黑底手写体白字“L'Atelier”。
沈聿率先下车,侍者早己恭敬地拉开门。他回身,极其自然地朝林星晚伸出手。
林星晚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迟疑了一瞬。这动作太过亲昵,超出了“公事”的范畴。但沈聿的目光平静而坚持,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薄茧,瞬间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一股细微的电流从接触点窜过,林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抽回手,沈聿却己收拢手指,握得并不用力,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姿态,牵着她走进了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喧闹的柜台,没有拥挤的顾客,空气里弥漫着高级织物和皮革的淡淡馨香,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香氛。极简的空间里,只陈列着寥寥几件艺术品般的成衣。一位穿着剪裁完美、气质优雅干练的女士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毫不谄媚的微笑。
“沈先生,沈太太,我是kari,很荣幸为您们服务。”她的目光在沈聿和林星晚交握的手上极快地掠过,笑容更深了几分,转向林星晚,“沈太太,欢迎来到L'Atelier,您的气质真令人惊艳。”
林星晚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颔首。她能感觉到这位kari女士以及店内其他几位看似在整理布料、实则暗暗投来目光的工作人员眼中那份了然和评估。她们的目光像是精准的尺子,丈量着她的身材、气质,以及…她与身边这位沈先生之间关系的亲密度。
沈聿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松开林星晚的手(那温热的触感离开,让林星晚莫名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空落),对kari吩咐道:“按我之前说的,给沈太太准备几套日常和晚宴的服饰和配饰。风格要契合她的气质,舒适度优先。”他的语气是纯粹的下达指令,简洁和不容置疑。
“当然,沈先生,请放心。”kari恭敬地应道,随即转向林星晚,笑容温和中带着专业,“沈太太,请随我来量体,我们有一些最新的面料小样和设计稿,可以先请您过目,看看是否有偏好的风格?”
林星晚被kari和另外两位笑容甜美的助手簇拥着,走向一间光线柔和、私密性极好的内室。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送入高级工坊的珍贵材料,即将被打造成符合主人心意的完美作品。量体的过程细致入微,从肩宽臂长到脚踝的弧度,每一寸都被精准记录。助手们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她的喜好,展示着触感如云朵般的羊绒、流光溢彩的真丝、以及闪烁着低调光泽的稀有面料。
面对这些动辄六位数起跳的布料和设计图,林星晚感到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和轻微的不适应。她平时的穿着以舒适和简约为主,从未接触过这种只为极少数人服务的顶级定制。她努力想表达自己的偏好,却发现自己的意见在kari那看似温柔实则无比坚定的专业引导下,显得苍白无力。
“沈太太,这件香槟色真丝斜裁礼服的设计非常简约大气,后腰的镂空设计是点睛之笔,既不会过于暴露,又能完美展现您的背部线条,搭配沈先生的气质,在晚宴上绝对相得益彰…”
“这件羊绒大衣的廓形和质感,最能衬托您清冷又带着一丝柔美的气质,日常穿着既舒适又显贵气…”
“这双鞋的鞋楦是我们大师傅专门为您调整的,确保长时间穿着也不会累,颜色和您刚才选的那套都很配…”
林星晚听着kari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看着镜子里被她们用披肩、丝巾、甚至只是布料在身上比划勾勒出的、一个又一个陌生而华丽的“沈太太”形象,一种强烈的迷失感涌上心头。她像是在扮演一个角色,而这个角色的剧本,早己被沈聿写好,由这些专业人士精心打造。
她忍不住透过内室敞开的门缝,望向外面休息区的沈聿。
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丝绒扶手椅里,姿态放松,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林星晚认出是沈聿另一个助理)正弯腰低声向他汇报着什么,递上几份文件。沈聿垂眸听着,偶尔点一下头,或者低声交代一句。他鼻翼右边的一颗小痣和他清晰的侧脸线条一样冷峻性感、附和着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场,与这间充满女性柔美气息的女装定制工作室格格不入,却又出奇的惹眼。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倏地抬眼望了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林星晚的心猛地一跳,忙撤回目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惊慌的小动作以及她被助手们围绕、显得有些无措的模样时,那层冰封的专注似乎融化了一瞬,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情绪,也让他的唇角微微扯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围着她转了半圈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女人,微微弯腰在她耳边对着镜子里的林晚星说:“别怕,按她们说的做。”低沉的嗓音,让林晚星一瞬间耳红心跳。
他的话又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驱散了林星晚心中一部分的焦躁和迷失感。但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她此刻的一切,她的穿着,她的形象,甚至她的“不知所措”,都在他的注视和安排之下。
量体和初步选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当林星晚终于得以从那些“包围”中解脱出来时,感觉比画了一整天画还累。kari恭敬地送他们到门口,表示会根据量体数据和选定款式尽快制作,初版成衣会在一周内送上门供她试穿调整。
坐进车里,林星晚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累了?”沈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温柔的关切。
“嗯。”林星晚闭上眼,不敢看他,揉了揉眉心,“像打了一场仗。”
沈聿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一声“下次我帮你?”温热的
温热的气息喷出,那声音又仿佛羽毛扫过耳尖,她耳朵又红了... ...
林晚星忙坐首身体看向窗外,嘴上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用了。我觉得这次可以了。她们知道我的尺寸应该就不用来了吧... ...”心里暗骂“干嘛这么说话,不好好说话能死吗”
沈聿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又带着一丝玩味的靠近她:‘林小姐,你又红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