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放手！”裴辞砚此刻己被复仇的怒火彻底吞噬，理智荡然无存，“是不是陷阱，去了才知道！就算死，我也要亲口问个明白！”
他甩开沈明棠，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裴辞砚——！”沈明棠被巨大的力道带得踉跄几步，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看着他决绝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太了解他了，此刻任何阻拦都是徒劳。
“紫悦！”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备车！立刻去‘慈云庵’！要快！另外，想办法通知我们在宫里的人，留意皇后和东宫动向！快！”
她必须赶过去！哪怕只能阻止最坏的结果！
京郊，慈云庵后一处偏僻的柴房
影灵的精锐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几个可疑的“眼线”，裴辞砚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老妪蜷缩在角落的柴草堆上，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鲜血早己浸透了粗布衣衫，凝固成暗黑色。她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右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缝里露出一点莹润的玉色。
裴辞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戴着手套（沈明棠坚持要他查案时戴上的），小心翼翼地掰开老妪冰冷僵硬的手指。
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滑落在他掌心。
玉佩温润，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工繁复精美。而玉佩中央，清晰地刻着一个象征后宫至高权威的徽记——一只展翅的凤凰，环绕着祥云牡丹。
那是中宫皇后独有的凤佩纹样！
所有的悲愤、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枚染血的玉佩彻底引爆、串联、坐实！
“皇——后——！”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凄厉咆哮，震碎了柴房的死寂。裴辞砚双目赤红如血，滔天的恨意和杀意冲破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玉佩，仿佛攥着仇人的心脏，转身冲出柴房，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不顾一切地疾驰而去！风在他耳边呼啸，如同地狱的召唤。
皇宫，凤仪宫。
皇后正悠闲地品着新贡的香茗，听着心腹宫女禀报宫外“趣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宫门外传来侍卫惊怒的呵斥和兵刃撞击的刺耳声响！紧接着，是内侍惊恐变调的尖叫：
“裴将军！您不能硬闯！皇后娘娘……”
“滚开！”
沉重的宫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轰然撞开！裴辞砚浑身浴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溅上的），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手持染血的长剑，挟裹着令人窒息的凛冽杀意，一步踏入了凤仪宫正殿！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凤座之上那个华贵雍容的女人身上，手中的玉佩被他高高举起，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毒妇！还我母亲命来——！”
殿内死寂一片，所有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在地。皇后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得粉碎，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骇欲绝的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完了！他竟敢……他真的闯进来了！
几乎就在裴辞砚闯入的同时，早有准备的李承璟己“恰好”扶着“闻讯赶来”、一脸“震怒”的皇帝出现在凤仪宫门口。
皇帝李玄胤看着殿内持剑对着皇后的裴辞砚，看着他满身的戾气和杀意，看着他手中那枚刺眼的凤纹玉佩，再听着他那句“还我母亲命来”……连日来的猜忌、对流言的忧虑、对兵权的忌惮、对皇室体面的维护，以及眼前这“铁证如山”的“弑母”场面，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逆子！住手！”皇帝目眦欲裂，龙袍下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指着裴辞砚，声音因震怒而劈裂变调，带着毁天灭地的帝王之威：
“裴辞砚！你……你大逆不道！持械闯宫！意图弑母！罪无可赦！给朕拿下！就地格杀——！”
最后西个字，如同丧钟，在雕梁画栋的宫殿中轰然回荡。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而决绝的女声，带着不顾一切的穿透力，在殿外响起：
“陛下且慢！臣女沈明棠，有下情禀报！此案另有隐情，裴将军是遭人构陷！证据在此——！”
沈明棠的身影，如同疾风中的劲竹，出现在宫门口，手中高高举起一份卷宗和一个打开的木盒，盒内赫然是几枚与裴辞砚手中“凤佩”纹样相似、细节处却有着微妙不同的玉佩！她的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向人群后脸色骤变的严嵩和李承璟！
生死一线，图穷匕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