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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岛北部的巴塔安山区，晨雾被枪声撕裂。拉贾带领的土著部落伏在竹林中，看着前方西班牙农场的木栅寨。陈武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门子母炮的炮架：“拉贾首领，记住，先打寨门旁的火药库，那里一旦爆炸，他们的火绳枪就哑火了。”
拉贾握紧了手中的猎头矛，矛尖的黑曜石在晨光中闪着寒光。他身后的数百名土著战士，有的背着大明送来的火绳枪，有的握着传统的竹制毒箭，腰间都挂着用野猪皮缝制的火药袋。自大明火器到来后，这些山林中的猎手们第一次拥有了正面冲击西班牙据点的力量。
“放！”陈武压低声音。
“轰！”子母炮发出一声闷响，铅弹拖着烟迹撞在木栅上，木屑飞溅。但西班牙人早己有所防备，躲在胸墙后开火，火绳枪的齐射在竹林中织成火网。一名土著战士刚探出头，就被铅弹击中胸口，倒在血泊中。
“妈的，他们的枪比我们的准！”陈武骂了一句，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利用阳光反射向远处的山坳发出信号。
片刻后，山坳里传来呐喊声，另一支由大明教官训练的土著部队从侧翼杀出，他们手持仿制的大明短铳，边跑边射。西班牙指挥官见状，急忙分兵应对，寨门的防御顿时空虚。
“就是现在！”拉贾大吼一声，率领主力冲向寨门。他手中的猎头矛猛地掷出，刺穿了一名西班牙士兵的喉咙。土著战士们蜂拥而上，用刀斧劈开木栅，与西班牙人展开肉搏。陈武趁机带人冲进火药库，将带来的硫磺火药堆在西班牙人的火药桶旁，点燃了导火索。
“快跑！”陈武拽着拉贾冲出寨门，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木栅寨的半边围墙被炸塌，浓烟滚滚。西班牙残兵狼狈逃窜，土著战士们发出胜利的欢呼，捡起地上的火绳枪和铁炮零件——这些都是要送给大明工匠研究的“礼物”。
“陈先生，”拉贾擦着脸上的血污，指着远处冒烟的据点，“下一个打哪里？”
陈武展开一张手绘地图，指着马尼拉北部的银矿：“这里。但这次我们不硬攻，用你们擅长的山林战。”他拿出几个竹筒，里面装着用草药浸泡过的毒烟球，“大明火器营改良的‘迷魂烟’，点着了往矿洞里扔，西班牙人躲在里面也没用。”
与此同时，马尼拉城堡的地窖里，拉维萨雷斯总督正在清点最后的存粮。陶罐里的面粉己经长了霉，木桶里的咸肉散发着臭味。副官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声音嘶哑：“总督大人，宿雾的补给船被不明船队袭击，沉没了。船上的三百名援军和半年粮草……”
拉维萨雷斯手中的烛台“哐当”落地，蜡油溅在他的皮靴上。他猛地抓住副官的衣领：“不明船队？是不是中国人？！”
“幸存者说，船帆上没有龙旗，像是……像是吕宋本地的海盗。”副官颤抖着回答，“但他们用的是新式火炮，射击精度很高。”
总督颓然松手，跌坐在粮堆上。他明白，这又是中国人的把戏——用海商公会的武装商船假扮海盗，断绝马尼拉的补给线。如今城堡里只剩五百名士兵，还要分兵守卫各处矿场，连出城搜集粮食都要冒着被土著伏击的风险。
“给马德里写信，”拉维萨雷斯捡起烛台，声音空洞，“就说……吕宋危在旦夕，请求立刻派遣无敌舰队分舰队东来。”他知道，这道奏折恐怕很难送出——大明的水师己经封锁了吕宋海峡的主要航道，连葡萄牙人的商船都要向大明缴纳“过路费”。
北京紫禁城，朱厚熜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黄锦捧着一叠吕宋战报进来，低声道：“陛下，陈武传回消息，吕宋土著己控制北部三分之二矿区，西班牙人龟缩在马尼拉等几座孤城。工部那边，开花弹的引信问题也有进展，林大人说下月可试射。”
朱厚熜放下朱笔，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划过吕宋岛。他能感觉到，随着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困境加深，一股微弱的国运之力正从南海方向涌入体内，滋养着丹田处的筑基气旋。“告诉陈武，”他缓缓道，“让土著放缓攻势，围而不打。朕要的不是速胜，是把西班牙人拖死在吕宋的泥潭里。”
他转向黄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再传旨给沈敬，让他的‘海盗船队’加大对吕宋沿海的‘骚扰’，重点打击西班牙人的运银船。另外，通知福建巡抚，允许民间海商组建武装护商船队，所需火器……工部按市价供应。”
黄锦躬身领命，心中暗暗惊叹。陛下这一手“以商养战，以夷制夷”，既消耗了西班牙的国力，又让大明海商获利，还顺带培养了民间航海力量，当真是一举多得。
窗外，夕阳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金红色。朱厚熜望着西方天际，那里是西班牙人东来的方向。他知道，拉维萨雷斯请求无敌舰队的奏折迟早会送达马德里，真正的海上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手中的牌，除了后装炮和土著起义，还有正在成长的海军学院，以及即将试射成功的开花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