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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南的工部火器试验场，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朱厚熜亲自坐镇观礼台，台下站满了文武百官，顾鼎臣、方献夫等守旧派官员脸色阴沉，显然是被迫前来。林文俊满头大汗，在试炮区来回踱步，检查着最后一门试射的后装炮。
“林大人，引信换了新制的缓燃火绳，”一名老工匠递上一个包裹着油纸的铁壳炮弹，“壳子用的是熟铁渗碳，比上次的更结实。”
林文俊接过炮弹，入手沉得惊人。炮弹约有碗口粗细，尾部刻着与炮管膛线对应的螺旋槽，最前端却不是常见的尖头，而是一个略微内凹的钝面——那是为了让炮弹命中目标时更容易触发引信。他深吸一口气，挥手道：“装弹！”
炮手们小心翼翼地将开花弹装入炮尾，拧紧闭锁螺栓。林文俊亲自调整炮口角度，瞄准远处三百步外的一座用夯土和石块堆砌的“敌堡”。这座敌堡仿照西班牙城堡的结构，厚达五尺，顶部还覆盖着一层铁板。
“各就各位！”林文俊退到安全线外，举起红旗。
朱厚熜微微前倾身体，神识早己锁定那枚开花弹。他能“看”到弹壳内压实的火药，能“感知”到缓燃火绳的燃烧速度。这是他结合现代知识与大明工匠智慧的结晶，成败在此一举。
“放！”
“轰！”后装炮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比普通实心弹的声音更加厚重。开花弹拖着一道黑烟，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准确命中敌堡的墙角。
“没动静？”顾鼎臣忍不住嘀咕，“看来又是哑弹。”
方献夫也附和道：“就说这花里胡哨的东西靠不住，还不如多造几门佛郎机。”
然而话音未落，敌堡方向传来“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只见火光冲天而起，碎石块被炸飞到数十丈高，那厚达五尺的夯土墙竟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顶部的铁板也扭曲变形，如同被巨锤砸过。
观礼台上一片死寂。百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硝烟，脸上写满了震惊。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顾鼎臣，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这威力！”张璁激动得满脸通红，“比震天雷强了十倍不止！”
林文俊顾不上礼仪，跳起来欢呼：“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他跑到试炮区，抓住朱厚熜的衣袖，语无伦次地说：“陛下，您看！您看那缺口！西班牙人的城堡，在这开花弹面前，就是纸糊的！”
朱厚熜脸上露出微笑，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沉稳：“不要慌。传旨，给参与研制的工匠们加官进爵，工部立刻批量生产开花弹，优先装备南海舰队。”他转向呆立的百官，缓缓道：“诸位爱卿， 你们还觉得这银子花得冤枉吗？”
“臣……臣等叩谢陛下天恩！”百官们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刚才那声爆炸，不仅炸穿了敌堡，也炸碎了他们心中的守旧壁垒。方献夫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再多言。
朱厚熜满意地看着下方臣服的群臣，知道自己己经赢得了朝堂上的关键一仗。他站起身，望向南方：“告诉李昂，南海舰队即刻进入一级战备。朕预感，西班牙人的报复，不远了。”
与此同时，在吕宋马尼拉城堡，拉维萨雷斯总督收到了一封来自澳门葡萄牙人的密信。信中隐晦地提到，大明皇帝近日在京郊试射了一种“能在敌堡内爆炸的魔弹”，威力惊人。
“魔弹？”总督将信纸揉成一团，眼中却闪过一丝恐惧，“中国人果然有魔鬼相助！”他走到城堡的箭楼上，望着港口里寥寥无几的西班牙船只。自从被大明“海盗”袭击补给线后，马尼拉的物资日益匮乏，士兵们的士气跌到了谷底。
“总督大人，”副官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份急件，“吕宋北部矿区……全丢了！土著们用一种会爆炸的‘天雷’，炸毁了我们所有的矿洞入口。”
拉维萨雷斯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他知道，这意味着西班牙在吕宋最重要的白银来源被切断了。没有白银，就无法向马德里请求援军；没有援军，马尼拉迟早会被土著攻破。
“给我纸和笔。”总督的声音嘶哑，“我要再给国王写信，用最快的船，不惜一切代价送出去！告诉陛下，吕宋危在旦夕，中国人不仅有新式火炮，还有魔鬼般的爆炸弹！请求立刻派遣无敌舰队主力东来，否则……否则我们将失去整个东方！”
他疯狂地书写着，墨水溅满了信纸。在遥远的马德里，西班牙国王是否会相信这封充满绝望的奏折？拉维萨雷斯不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南海之上，李昂的舰队正在西沙群岛扩建基地。水兵们用炸药炸开礁石，修建更深的港池。一名老水兵看着远处试验开花弹的火光，喃喃道：“指挥，这新炮弹真能打穿西班牙人的大船？”
李昂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旗舰“镇海号”上新换装的开花弹炮位：“放心吧。等西班牙人来了，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雷霆之怒’。”他想起京中传来的消息，说海军学院首期生即将毕业，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到时候，我们不仅有炮，还有人。”
北京紫禁城，朱厚熜站在文华殿的世界地图前，手指划过西班牙的位置。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敌意正从大西洋方向传来，那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气息。而他的大明，就像一个刚刚学会挥拳的少年，即将面对一个经验丰富的拳击手。
“西班牙……”朱厚熜低声自语，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兴奋，“你的‘无敌舰队’，能挡住我大明的‘开花雷霆’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