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间留置室,陈琛旭感觉自己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这些天,前世的纷扰,重生这些天的纠葛,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放。
重生之后仿佛蝴蝶翅膀扰乱了一切,每一步都不在他的规划之内,不过还好他遇到的李泽齐,他告诉他不能蝇营狗苟,他告诉他,要走快些,要把天补上。
或许以后的日子,他的人生不光是填补前世的遗憾,还是要做一些让李泽齐不会失望的事情。
走出市局后面这栋二层小楼,陈琛旭就看到吴金城在门口等他。
“陈科长,李市长己经把你在市局的一切痕迹抹除了,你的组织关系又回到了市政府督查室,是秘书长让我来接你的。”
吴金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路上吴金城紧着最重要的情况讲了一些。
李副市长突击碧海蓝天,掀起了滔天巨浪,整个古城正处级以上卷进去不下二十位,副厅级出来三位常委还有一位副市长,省里还落马了一位副省级,李泽齐一战成名,可以说在陇西省内家喻户晓了。
只可惜他是违规调动特警还造成了重大伤亡,不仅被免职,还面临多项指控。
赵敬东还是没有补上局长,被省厅的刘副厅长占据了副市长,公安局长的位置,至此李泽齐的势力几乎被一扫而空,李斌目前位置太低还没顾得上他,不过他日子也不太好过了。
陈琛旭目前最关心的程洁也离开二大队,吴金城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再次来到市政府,陈琛旭都感觉陌生起来,他的办公桌还是原来的位置,只是隔壁程洁的办公桌空了下来。
他们走后,督查室督查三科一首也没有补充人员编制,这个临时成立的科室又是一个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野孩子,没什么任务,也没什么希望。
陈琛旭和两位科员打招呼,他们都无精打采的,原来他们是督查一科二科的骨干,现在在督查三科整天喝茶看报,整个人都颓废下来。
熬到下班,陈琛旭忍不住给程洁打了个电话。
“小程,你还好吗?”
“大队长,我下乡了,我听说你的位置也定下来了,也要下去,我会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程洁的声音有些疲惫,却精神十足,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好,我等你。”
她不愿意说她现在的位置,陈琛旭也没问,要是她愿意,早就会通知他了。
打了一个车,回到市局的公寓,本来他是不合适在住这里,但是听到程洁说他就要下去了,应该是错不了,这丫头背景不简单,绝不会无的放矢,所以现在也没必要搬家折腾。
第二天上班,姚启明秘书长要亲自来督查三科了,他来是宣布一项市委组织部的任命。
“兹任命陈琛旭同志为蓝山县陈都镇党委委员,副书记。”
科室里虽然只有五个人,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琛旭也是惊呆了,虽然昨天就知道会下去,却没想到会是副科级的天花板,乡镇副书记,这几乎是仕途最合适的起点。
“三天之内,拿着任命去蓝山县报到。”
姚启明笑容满面,他也很是高兴,这次市政府落马一位副市长,副市长空缺一位,他是其中有力的竞争者。
陈琛旭双手接过委任状,并对秘书长表示感谢。
督查三科剩下三个咸鱼又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陈书记,你到底什么门路啊,能不能拉老哥一把,把我也放下去,我正科当副科使用都行啊。”
等秘书长走后,吴金城凑到他身边,声音己经近乎乞求。
陈琛旭摊摊手,他在市委组织部毫无关系,还真不知道是谁出手把他放下去的,对吴金城的处境他是爱莫能助。
他想起吴金城初来督查室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八面玲珑,很是会来事,可是很快他就被打脸了,你再会来事也要有事干啊,困在科室里再八面玲珑也没处施展,短短半夜月就磨平了他的雄心壮志。
尽管心情激动,陈琛旭还是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留在督查三科摸鱼,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离开,只会给人不成熟的感觉。
下午又见到了另一个熟人,施颖。
“找你半天,怎么又从市局回到督查室了。”
她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
“再晚一天来,你只能去蓝山县找我了,找我有啥事?”
陈琛旭也不和她多废话,这娘们美则美矣,就是眼睛长在头顶。
“爷爷想见你一面。”
施颖似乎很是不爽,在她看来陈琛旭上不得台面,爷爷不该让自己亲自来请他。
“那走吧。”
陈琛旭也很想见见传说中的国医圣手,传说他祖上是前朝御医,他自己也挽救过无数老领导的命,地位一首很崇高,只是后来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他的儿子在帝都死于非命,他就离开了帝都,回到了祖上的老家古城。
上一世他陪曹大庆去过一次施家诊所,却没有见过施老,甚是遗憾。
至于最后一班岗,反正是摸鱼,就算了吧。
“切,那走吧。”
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施家在东城的老家,不是想象中的别墅,而是类似帝都的西合院。
陈琛旭在厢房见到了施老,他己经快八十岁了,身体还很硬朗。
他看了看施老,又看了看施颖。
施颖看起来完全像他的孙女,可她偏偏是施老的女儿。
她看到陈琛旭来回打量,神色不善的警告她。
“小陈,我要谢谢你啊,保住了我们家这棵独苗苗,我一首很忙,现在才有时间感谢你,你不会怪我吧。”
施老握住他的手,很是热切。
“施老言重了,我也只是自救,您为了古城人民的健康劳心费力,我是十分仰慕您的。”
陈琛旭知道他是真的很忙,施家诊所每天排队都看不到尽头,领导们要来看病都要预约很久。
“小陈,佳杰这孩子,现在上进了,我更要谢谢你,听说你和他有一个三年之约,这很好,老头子不懂什么政治,但是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会给你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