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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等人带着战士守候在围墙外，只等士兵登上围墙，将大门打开。
汉斯握剑的手有些发颤，显然内心不太平静：“这些叛军现在肯定后悔造这些云梯了。”
墙头上，叛军正拼命想要推倒云梯，但为时己晚，库尼什己经率先登上了围墙。
他挥舞战斧抵挡叛军，为后续战友争取登墙的空间。
“快上来！”库尼什怒吼着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却未注意到身后一名匪徒正举起弯刀……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精准贯穿偷袭者的咽喉，正是马蒂亚斯在掩护他。
在弓箭手和库尼什的掩护下，有六名战士成功登上墙头，其中包括两名渡鸦战士。
他们迅速结成圆阵，抵挡住涌来的敌人，为更多战友争取登墙时间。
伴随着登上围墙的士兵越来越多，叛军己经守不住了，库尼什等人开始向围墙内部推进。
“门要开了！”拉德季高声预警。
伴随着门栓被拿下，大门成功打开，几名先锋战士正在门洞内浴血奋战。
“冲进去，不要让他们将大门重新关上！”莱恩高举长剑怒吼，率先冲进了门洞中。
在他身后，渡鸦战士和领主联军也纷纷涌入门洞。
围墙内残存的叛军面如死灰地望着这一幕，有不少匪徒己经丢下了武器跪地乞降，但杀红了眼的士兵并未因此而放过他们。
到了这时，战局己经没有任何意外，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声消散，整个营地宣布告破。
莱恩踩着染血的台阶登上教堂二楼，但偌大的厅堂空无一人，显然幕后主使早己经逃离。
从残破的窗口望下去，战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
战士们正在检查每一具躯体，给重伤未死的敌人补刀。
“看来我们来得太晚了。”拉德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罗巴德也跟着来到了二楼。
“我们在地下室发现整整一箱银币，少说有一万枚格罗申。”
罗巴德踢了踢脚边一件匈牙利式的马靴。“这群叛军倒是富得流油。”
莱恩闻言眼前一亮，按照约定，他能分到整整一千枚银格罗申！
拉德季站到莱恩身旁，眉头紧锁：“这么多库曼人绝非普通逃兵……十有八九是西吉斯蒙德在背后搞鬼。”
三人沉默地望着窗外。残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染成红色。
“但这恐怕只是个开始。”拉德季突然开口。“你觉得幕后之人会就此收手吗？”
“您说得对，那个神秘的贵族没有被抓住，终究会卷土重来。”莱恩点了点头。
拉德季转身看向莱恩：“不过多亏了你，我们才能以最小代价取胜。”
“如果不是你和亨利率先撕开敌阵，这场战争不会结束得这么快。”
“好了，明天我们会在拉泰的下层城堡等你，商议下一步行动。”拉德季拍了拍莱恩的肩膀，随即转身下楼。
莱恩察觉到拉德季话语中的栽培之意。
这位领主与其他贵族不同，他本就是佃农出身，后来才获得骑士头衔，受封为领主。
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才让他没有那些世袭贵族的迂腐做派。
莱恩出了教堂，来到外围的军医帐篷处。
“情况怎么样？”莱恩拍在马修沾满血迹的肩膀上。
“有两个兄弟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还有一个……”马修顿了顿，闷声道:
“医师说他伤口太深，伤到了内脏，恐怕撑不过今晚……”
莱恩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道:“战争总要付出代价……记得把抚恤金亲自交到他们家人手中。”
莱恩缓步走向那两名战死的士兵，他们是一周前库尼什刚招募的新兵。
他记得每个人的名字，甚至记得比武大赛庆功宴上，他们举着麦酒杯欢呼的模样。
在临时医疗帐篷里，莱恩半跪在一张染血的白布前。
上面躺着那名重伤的战士，腹部缠着的绷带早己被鲜血浸透。
“团……团长……”士兵苍白的脸上突然涌出泪水，沾满血痂的手抓住莱恩的护腕。“我好疼……”
莱恩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省点力气，你会好起来的。”
“不……但我不后悔……”士兵的瞳孔开始涣散，却挤出个笑容。
“要不是您……我们全家还在啃发霉的黑面包……”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十五枚银格罗申啊……够妈妈……在乌兹茨买个房子了……”
“弟弟也终于……不用再睡马厩了……”
那只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像片落叶般坠落在染红的白布上……
莱恩静坐在帐篷外的木箱上，许久未动。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如铁铸般冷硬，唯有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前世在网络上高谈阔论时，他总把“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挂在嘴边，幻想着自己若生在乱世必是枭雄之姿。
可当真正握着染血的长剑，听着垂死士兵最后的呢喃，他才明白当年的自己是何等幼稚。
“头儿……”
库尼什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莱恩身旁坐下。
他腰间的绷带还渗着血，但那张粗犷的脸上仍挂着惯常的痞笑。
“您别太往心里去。”他掏出酒囊灌了一口，递给莱恩。“兄弟们跟着您卖命，不就是为了拼个前程吗？”
夜风卷着篝火的余烬掠过两人之间，库尼什的声音低沉下来：“从我们领第一份饷银那天起，就都明白，这钱是用命换的。”
他拍了拍腰间染血的绷带，咧嘴一笑：“比起饿死在沟渠里，我宁愿穿着这身铠甲战死。至少……”
他望向远处正在收殓同伴尸体的战士们。“他们家人能拿着抚恤金过上好日子。”
莱恩接过酒囊，烈酒灼烧着喉咙，随即淡然一笑。
“这次攻城，你第一个杀上围墙，功劳可不小。”
“战利品我们能分到一千多银格罗申。我打算再招募二十个好手，这些人就交给你来带。”
库尼什咧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头儿放心，我保证把他们操练得跟老兄弟们一样狠！”
莱恩看见这个老兵不自觉地摸着腰间新添的伤口，那是他打开围墙大门时留下的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