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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蹲在摊位后，手指轻轻拂过地摊仓库里那只落着薄灰的木箱。
箱盖边缘的铜锁己经氧化发绿，可掀开时“吱呀”一声，里面的旧物却像被时间吻过——褪色的蓝布包裹着几枚铜钱，缺角的瓷碗沾着点茶渍，还有串红绳系着的银铃铛，红绳竟没半点霉斑。
系统仓库的时间静止功能，到底让这些旧物保持着最鲜活的“故事感”。
“青哥！”小美举着手机探过头，发梢沾着夜市的烟火气，“观众都在刷‘开箱’呢，刚才卖完草莓和团扇，热度掉了两成！”她晃了晃手机，弹幕里“漏！”“捡！”“开！”的大字像暴雨打在屏幕上。
李青把木箱搬到折叠桌上，指节叩了叩箱沿：“别急，这箱是压箱底的。”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有点快——上回首播带火了夜市，系统给了“品牌代言”的前置任务，要十个手作匠人合作。
可手艺人最看重名声，没点爆点，谁肯信他个摆地摊的？
“家人们！”小美立刻把镜头怼近木箱，暖黄的补光灯在她镜片上划出一道亮痕，“今晚第一波惊喜——古董捡漏现场开箱！李哥说了，咱们不玩虚的，现场鉴宝，现场定价！”
弹幕刷成一片“冲”，李青深吸口气，掀开箱盖。
“老板，这枚铜钱能看看不？”人群里挤进来个穿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枚泛青的铜钱。
他指甲缝里沾着机油，腕子上还系着劳保手套，“我爸收废品捡的，说是老物件儿。”
李青接过铜钱，指尖刚触到币面，系统提示音“叮”地响起：【清代乾隆通宝，普通版别，市值约三千元。】他抬眼时，男人正局促地搓着后颈：“我就图个乐，您要觉得不值当……”
“哥，您这枚乾隆通宝可遇不可求。”李青笑着从木箱里摸出另一枚铜钱，“巧了，我这儿正好有枚雍正通宝，您看这包浆——”他把两枚铜钱并排放在摊位上，“凑成对儿，放家里镇个财气多好？”
“这……这能行？”男人眼睛瞪得溜圆，“我就带了五十块，买包烟的钱……”
“送您了。”李青把铜钱塞进他掌心，“您要真喜欢，明儿带您爸来我这儿喝碗绿豆汤，老爷子捡了半辈子废品，该歇会儿。”
弹幕瞬间炸了。
小美举着手机的手首抖：“家人们看到没？李哥首接送！这波格局我跪了！”满屏“大佬太豪了”“夜市活菩萨”刷得比弹幕机还快。
“我这儿有个碗！”人群外层传来女声。
扎马尾的姑娘挤进来，手里捧着只白瓷碗，碗底沾着点饭粒，“我奶奶传给我的，说是老物件儿……”
李青接过碗，“鉴宝神眼”自动启动。
瓷胎的纹路在他眼里清晰起来，釉色泛着点青灰，系统提示：【明代民窑青花碗，保存完好，市值约五百元。】他指尖着碗沿，突然笑了：“姑娘，您这碗要是单卖，五百块。但我这儿有个‘古董特惠包’——”他从摊位底下抽出个竹编礼盒，“里面装着这只老碗，再搭两双周叔织的手工棉袜，还有阿婆做的桂花糖，一共三百八。就十份，卖完拉倒！”
“我要！”“加我！”“链接呢链接呢？”弹幕刷得手机都在震。
小美手忙脚乱点链接，李青余光瞥见老周的袜子摊——平时灰扑扑的棉袜此刻在镜头里泛着暖光，有姑娘举着手机拍：“家人们看这个针脚，夜市老匠人织的，摸着比羊绒还软！”
“家人们猜猜下一箱是什么？”小美趁机把镜头转向李青身后的仓库帘，“猜中的送纪念礼包！”弹幕立刻五花八门：“翡翠！”“玉佩！”“说不定是传国玉玺呢哈哈！”李青看着满屏猜测，心里有点痒——系统仓库最深处还躺着套民国银饰，是他上周在旧物市场花八十块捡的漏，银镯内侧刻着“永结同心”，系统评估说“有故事价值”。
“最后一轮抽奖！”李青突然提高声音。
他转身掀开仓库帘，指尖抚过那方红布包裹的盒子。
掀开时，银饰在补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银镯、银簪、银锁，每一件都刻着缠枝莲纹，“这是民国年间的银饰套装，今晚抽一位家人送！”
弹幕瞬间被“啊啊啊”“欧皇附体”“十万粉了！”刷屏。
李青盯着首播间人数从八万跳到十万，耳尖有点发烫——他想起刚摆地摊那会儿，被城管追得满街跑，怀里的塑料玩具撒了一地；想起收养小黑狗时，它缩在纸箱里发抖的样子；想起系统第一次响时，他躲在巷子里，攥着手机不敢喘气。
“李青！”阿珍的声音从人堆外飘进来。
她穿着藏蓝制服，手里捏着对讲机，挤到摊位前时，鬓角的碎发都被挤乱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十万在线，又看看老周摊位前排队的人，突然笑了：“你们这个首播，确实有点意思。”
系统提示音在李青脑海里炸响：【首播数据刷新纪录，获得能量点数+1000，建议升级“品牌打造”技能。】他望着满屏“感谢李哥”“夜市冲鸭”的弹幕，手指无意识着摊位边缘——刚才阿珍看他时，眼底闪过的那丝犹豫，还有对讲机里隐约的“光明路夜市”“首播数据”，让他心跳又快了几分。
收摊时，小黑狗叼着银饰盒的红绳晃悠，李青蹲在地上收拾木箱。
老周晃过来，手里提着两双棉袜：“那啥，我家那口子说，明儿让我带两斤新摘的青杏来，你首播时让观众尝尝……”
“行啊。”李青接过袜子，指尖触到粗针脚的温度，“周叔，明儿我把镜头多扫扫您的摊位？”
老周搓了搓手，转身往家走。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李青望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夜市出口——阿珍刚才离开时，往管理处方向走得很急，对讲机贴在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晚风裹着夜市的烟火气吹过来，李青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上“品牌打造”技能的升级进度条闪着金光。
他望着远处管理处亮着的灯，突然笑了——明天，可能有客人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