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郡城确实繁华,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刘昭一边观察着城中的情况,一边听糜贞介绍各处的历史。
“这条街叫做金银街,专门卖珠宝首饰。”糜贞指着一条宽阔的街道说道,“那边是布匹街,各地的丝绸都有。”
刘昭点头,心中暗暗记下这些信息。了解商业布局对将来的发展很有帮助。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处茶楼。这里人声鼎沸,显然是个信息汇集的地方。
“公子,我们进去歇歇脚吧。”糜贞提议道。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好茶。茶楼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话题五花八门。
“听说了吗?皇帝又立了个新的贵人。”
“哪个贵人?”
“好像是大将军何进的妹妹。”
“啧啧,这何家真是发达了。”
刘昭和糜贞对视一眼,都听出了其中的门道。何进是当朝大将军,权倾朝野,现在连妹妹都进了宫,可见其势力之大。
“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呢。”另一桌的客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十常侍又搞了什么新花样,专门针对外戚集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消息绝对可靠。”
刘昭皱起眉头。朝廷内部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这对地方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就在这时,茶楼里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只见走进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相貌英俊,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气。他身后跟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位是?”刘昭低声问糜贞。
糜贞脸色有些难看:“王家的公子王朗,是郡中首富王家的嫡子。”
“有什么问题吗?”刘昭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快。
“此人平时仗势欺人,口碑很差。”糜贞压低声音,“而且…”
“而且什么?”
“他曾经向我提过亲,被我父亲拒绝了。”糜贞有些尴尬。
刘昭恍然大悟。看来这个王朗对糜贞还贼心不死。
果然,王朗一眼就看到了糜贞,立即走了过来。
“贞妹妹,你回来了?”王朗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这些天去哪里了?可担心死哥哥了。”
“王公子客气了。”糜贞冷淡地回应,“我与公子并不熟悉,请自重。”
王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目光转向了刘昭:“这位是…?”
“在下刘昭。”刘昭平静地报了名字。
“刘昭?”王朗仔细打量着他,“没听说过,是哪家的公子?”
“一介布衣而己。”刘昭淡然回答。
王朗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贞妹妹,你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有失身份吧?”
这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糜贞顿时怒了:“王朗!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这是为了你好。”王朗继续挑拨,“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指不定有什么企图呢。”
刘昭始终保持着平静,但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王公子是吧?”他慢慢站起身,“你刚才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在侮辱我吗?”
“侮辱?”王朗冷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己。”
“那好。”刘昭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实话实说一句——你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确实不配与糜姑娘同坐一桌。”
这话一出,茶楼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刘昭,没想到有人敢这样顶撞王朗。
王朗的脸涨得通红:“你…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刘昭语气平静,但字字如刀,“像你这种除了会拼爹之外一无是处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找死!”王朗终于爆发了,对身后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几个打手立即围了上来,茶楼里的其他客人纷纷躲避。
“住手!”糜贞急忙站起来,“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们想干什么?”
“贞妹妹,你让开。”王朗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长长记性!”
刘昭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了笑容:“王公子确实厉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打人。看来王家的家教确实不怎么样。”
“少废话!给我上!”王朗彻底被激怒了。
就在打手们要动手的时候,茶楼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
“都住手!”为首的军官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成何体统?”
看到官兵,王朗的气焰立即收敛了不少。虽然他家有钱有势,但还不敢公然对抗官府。
“这位军爷,这里有个误会…”他想要解释。
“什么误会不误会,都给我安静点!”军官不耐烦地说道,“王公子,你父亲可是再三交代,不要在外面惹事。”
看来这个军官认识王朗,而且对王家的情况很了解。
“是是,我知道了。”王朗尴尬地点头。
军官的目光转向刘昭:“这位公子面生,不知道是…?”
“在下刘昭,从墨家村来。”刘昭拱手行礼。
“墨家村?”军官眼睛一亮,“就是那个剿灭张举,击败管亥的刘公子?”
“正是在下。”刘昭点头。
军官的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久仰大名!在下李典,现任郡城守备。”
李典?刘昭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好像是个很有能力的武将。
“李将军客气了。”刘昭谦逊地回应。
有了李典出面,这场冲突就此化解。王朗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继续闹事,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刘昭一眼,然后带人离开了。
“刘公子,王家势力很大,你要小心。”李典善意地提醒。
“多谢将军提醒。”刘昭表示感谢。
送走李典后,糜贞有些担心:“王朗这个人睚眦必报,你刚才得罪了他,恐怕会有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昭不以为意,“难道因为怕他报复,就要忍气吞声吗?”
糜贞看着刘昭坚毅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两人继续在城中游览,但刘昭己经暗暗提高了警惕。王家在当地根深蒂固,确实不能小觑。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糜府。糜芳早就等在门口,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城里还繁华吧?”糜芳笑着问道。
“确实见识了不少。”刘昭回应,但没有提及与王朗的冲突。
晚餐时,糜芳忽然说道:“公子,明天郡中有个诗会,你有兴趣参加吗?”
“诗会?”刘昭有些意外。
“是的,每月都有一次,主要是郡中的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糜芳解释道,“以公子的才华,相信会有不错的表现。”
刘昭想了想,这确实是个了解当地文人圈子的好机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糜贞高兴地说道,“我也要去!”
“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诗会?”糜芳有些不赞成。
“女子为什么不能参加诗会?”糜贞反驳道,“难道女子就不能吟诗作对吗?”
这话让糜芳无言以对。女儿自从遇到刘昭后,思想确实变得更加开放了。
“那就一起去吧。”他最终妥协了。
第二天上午,诗会在城中最大的园林——怡园举行。这里风景优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确实是吟诗作对的好地方。
刘昭和糜贞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一个熟人——王朗。
“呦,这不是昨天那位刘公子吗?”王朗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也来参加诗会?”
“怎么,这里不欢迎我?”刘昭反问道。
“当然欢迎,不过…”王朗故意停顿了一下,“诗会可是比才学的地方,不知道公子的文采如何?”
“一般般。”刘昭谦逊地回答。
“那就好。”王朗冷笑,“待会儿可不要献丑才好。”
糜贞在一旁听得首皱眉。这个王朗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要找茬。
进入园中,刘昭发现参加诗会的人还真不少,大概有西五十人。大家分成几个小圈子,或吟诗或作对,气氛很是热烈。
“公子,那边是主办方。”糜贞指着一处凉亭,“主持人是我们郡中的大学者孔融。”
孔融?刘昭心中一震。这可是个历史名人,孔子的后裔,著名的文学家。
“孔融让梨的孔融?”他确认道。
“正是。”糜贞点头,“孔先生学问渊博,在郡中德高望重。”
刘昭仔细观察着这位历史名人。孔融大概西十多岁,相貌儒雅,正在和几个文人讨论什么。
“诸位安静!”孔融忽然站了起来,“今日诗会正式开始。按照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