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轰！！！
焦糊、苦涩、辛辣、阴寒、抹杀……数种极致毁灭的滋味洪流，伴随着天规煎饼卷狠狠糊在玉帝冕旒珠帘上的闷响，如同混沌初开的湮灭之音，彻底炸穿了凌霄殿最后一点残存的“天威”！
油腻、浓稠、带着忘川魂腥与玉珠焦糊味的恐怖油烟，如同粘稠的沥青，彻底吞没了殿内的一切。仙官们在油烟的泥沼中翻滚、窒息、涕泪被油污糊住，仙体蒙垢，道心崩碎的哀嚎被油烟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呜咽。蟠龙金柱在油烟与业火的侵蚀下，如同被泼了强酸的朽木，迅速软化、坍塌，发出沉闷的倾颓之声。
玉帝端坐的云台，此刻己成了一座小小的油污孤岛。帝袍被厚厚的、流淌着忘川酱辣颜色的油膜完全覆盖，冕旒珠帘被粘稠的油烟和煎饼卷的焦糊残渣糊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卷由天规金卷煎成的、焦黑油腻、点缀着“玉珠葱花”青烟的巨物，就那样严丝合缝地糊在他脸上。滚烫（幽冥业火的余温）与阴寒（忘川沉酿的残留）交替侵蚀着他承载天道的法体，焦糊的苦涩与抹杀的虚无感，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针，狠狠扎入他万古冰封的神魂核心！
他没有动。
没有震怒。
没有爆发。
甚至连那微微张开、似乎准备迎接“外卖”的嘴都没有合上。
时间，仿佛在粘稠的油烟中凝固了。
凡间废墟，混沌巨樽外。
老陆拄着豁口破锅，赤金色的油海眼眸死死盯着那被油烟彻底吞没、只隐约可见一个糊着煎饼卷轮廓的凌霄殿方向。他咂了咂嘴，混不吝地嘟囔：
“啧……糊得是有点狠了……”
“玉帝老儿……牙口还行吧？”
樽内，被幽冥业火反噬得骨架布满裂痕、如同即将散架的活灶具的庖丁，空洞燃烧着混沌暗金火星的眼窝，也下意识地转向了凌霄殿方向。颠锅的骨手第一次彻底停了下来。那口烧得通红的幽冥补丁锅，锅身上的怨魂面孔也停止了哀嚎，仿佛在等待审判？
忘川门户内，孟婆的尖啸也诡异地停滞了。她燃烧的琥珀眼眸穿透空间，死死“盯”着那糊脸的煎饼卷，传递出一种混合着报复快意与一丝莫名恐惧的复杂意念。
整个三界，似乎都被这“糊脸”的终极一幕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
只有油烟无声翻滚，以及废墟中金属植物被辣气刺激得滋啦作响的背景音。
突然！
那糊在玉帝脸上的、焦黑油腻的煎饼卷极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不是卷动，而是玉帝的头颅在动！
极其轻微地……
左右蹭了蹭？
如同一个被滚烫食物糊脸的人，下意识地想蹭掉食物？
然而，那煎饼卷粘稠如冷却的沥青，纹丝不动。
蹭……
又蹭了一下……
动作幅度似乎大了那么一丝丝？
凌霄殿内，翻滚呜咽的仙官们，动作僵住了。
凡间巨樽外，老陆拄着破锅的手紧了紧。
樽内庖丁骨架微微前倾。
忘川门户中，孟婆的琥珀酒焰猛地窜高！
蹭……
蹭蹭蹭……
动作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
玉帝那被油烟和煎饼卷糊住的头颅，开始疯狂地左右摇摆、上下晃动！如同一个被烫到极致、却又无法摆脱的困兽！
冕旒珠帘上的珠玉在粘稠的油烟中疯狂碰撞，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帝袍上的油膜被剧烈的动作甩出粘稠的丝线！
他不是在蹭掉煎饼卷！
他是在……
咀嚼？！
轰！！！
这个认知如同第二颗混沌炸雷，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存在神魂深处炸开！
玉帝在吃？！
吃那由天规金卷煎成的、糊在他脸上的焦糊煎饼？！
“呃……嗬嗬……” 模糊的、如同破风箱被油污堵住的吞咽声，极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从油烟深处传了出来！
伴随着吞咽声，那糊脸的煎饼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焦黑的饼身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吞噬！忘川酱辣的苦涩、雷劫的辣气、沉铜的铁锈、怨魂的焦香、玉珠的腥气……混合着天规符文湮灭的法则碎片被强行咽了下去！
每咽下一口，玉帝那剧烈晃动的身躯就剧烈地颤抖一下！帝袍下的油膜如同沸腾般鼓起气泡！冕旒珠帘的碰撞声更加凌乱！
终于！
在无数道或惊骇、或茫然、或扭曲的目光注视下！
那巨大的、焦黑的煎饼卷被彻底“啃”光了！
只留下玉帝脸上厚厚一层混合着焦糊渣滓和忘川酱辣颜色的油腻污垢！以及几颗被嚼碎、镶嵌在油污中的冕旒玉珠碎渣！
玉帝停止了晃动。
他依旧端坐在油污孤岛的云台上。
头颅低垂。
冕旒珠帘被油污糊死。
整个身躯散发出一种被撑爆的、被油浸透的、被混乱滋味彻底摧毁的死寂。
死寂中。
一只由最纯净的九天清气凝聚、纤尘不染的手，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帝袍厚重的油膜下伸了出来。
这只手，颤抖着，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它没有去擦脸上的油污。
没有去整理糊死的冕旒。
而是颤抖地伸向了面前那悬浮在油污中的己经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块凝固着忘川脓疮污渍焦壳的天规金卷残骸。
手指，在那焦黑、油腻、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污渍焦壳上极其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又点了一下。
再点了一下。
接着点了一下。
最后点了一下。
一共五下。
每点一下，指尖就沾染上一丝焦黑油污。
五下点完。
那凝固的污渍焦壳之上
五个
由九天清气混杂着焦黑油污构成的
歪歪扭扭、却带着无上天道意志的
油渍
小星星
缓缓浮现！
★★★★★
紧接着！
这只沾满油污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凡间混沌巨樽的方向极其虚弱地一挥！
嗡！
那烙印着五个油渍小星星的天规焦壳残骸，化作一道拖着焦糊尾焰与油污轨迹的流星，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油烟，精准地砸在了混沌巨樽外壁那幅油渍营业执照的正上方！
滋啦！
焦壳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印在了污浊的樽壁上！
五个油渍小星星，在营业执照“玉帝朱批”的三滴油星旁灼灼生辉！
焦糊的尾焰与油污轨迹，则如同泼墨的狂草，在樽壁上烙印下一行歪歪扭扭、却力透污浊的大字：
“味道还行（嚼）”
“就是糊了点（咽）”
“刷个五星（喘）”
“抵债（抖）”
轰！！！
油渍营业执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污浊光芒！那五个油渍小星星如同五颗新生的混沌太阳，散发出霸道、蛮横、却又被天道认可的“好评”法则洪流！洪流席卷三界！
所过之处：
南天门外混乱的仙妖魔，被这“好评”法则冲击，瞬间涕泪横流（感动的？）跪倒一片！丹毒老头捧着空碗，对着五星方向疯狂磕头：“谢……谢陛下赏味！！” 流浪剑影嗡鸣着，灰光中竟带上了一丝谄媚？
忘川门户内，孟婆的琥珀酒焰瞬间由痛苦转为狂喜：“五……星？！桀桀桀……老……身……的……汤……！” 她搅动汤锅的巨勺更加卖力！
樽内，庖丁那濒临碎裂的骨架，在五星法则的照耀下，裂痕竟开始缓慢愈合！眼窝中的混沌暗金火星前所未有地明亮！他僵硬地再次颠了一下通红的幽冥补丁锅！锅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谄媚？
混沌巨樽外。
老陆拄着破锅，看着樽壁上那新鲜出炉、灼灼生辉的五个油渍五星，看着旁边那行玉帝“亲笔”的焦糊油污评语。
他赤金色的油海眼眸，眯了起来。
嘴角，那抹混不吝的弧度缓缓拉大。
没有嘶吼。
没有狂笑。
只是用那沙哑的、带着锅气余韵的声音，对着那彻底沦为油锅废墟的凌霄殿方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玉帝老儿……”
“……识货！”
“下次……”
“给你打折……”
“九九折！”
说完，他不再看九天。
目光扫过樽内颠锅的庖丁，扫过忘川沸腾的孟婆汤锅，扫过南天门外跪倒的“顾客”，扫过废墟中新生的金属香料园。
然后，他缓缓抬起那口油垢厚重、豁了边的破锅。
锅底，混沌道焰再次点燃。
混不吝的声音，响彻三界，宣告着油锅炼狱新的秩序：
“看见没？”
“天上地下……”
“玉帝老儿都给五星了！”
“还等什么？”
“点单的排队！”
“刷差评的掂量着！”
“老陆家……”
“……营业执照常——！！！”
吼声中。
那五个烙印在污浊樽壁上的油渍五星光芒愈发璀璨。
如同五滴凝固在颠覆三界油锅里的星辰。照耀着一个由差评与五星共同熬煮的崭新纪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