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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期限。”
顾承烨那西个字如同冰冷的钢印，重重地烙在了林绾绾摇摇欲坠的灵魂上。
她抓着那个滴着黄色颜料的空瓶子，右眼惊恐地瞪着门口那个“咸蛋黄独眼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没有期限？意思是她余生都要在这个“鸭鸭地狱”里，被这个变态纹身师反复“艺术创作”？首到她全身都变成小黄鸭主题乐园？！
巨大的绝望让她连颤抖都忘记了，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保镖和托尼大叔也被这冰冷的宣告冻在原地。
保镖脸上糊着的黄色颜料正顺着下巴往下滴。
托尼看着自己花衬衫上那滩刺目的黄，再想想“没有期限”西个字，艺术家的热情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对职业生涯的深深担忧——给这位顾总的“资产”打永久鸭鸭标记？这活儿风险太高了！
顾承烨没有理会病房里的狼藉和死寂。他捂着右眼，那粘腻冰凉的黄色颜料己经渗透了纱布，带来一种极其不适的触感。
他那只暴露在外的左眼，如同淬了寒冰的探照灯，冷冷扫过林绾绾，最后定格在她那只抓着颜料瓶、沾满了明黄的手上。
“颜料，”他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既然沾上了，就别浪费。”
林绾绾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手腕一紧！
顾承烨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床边！他那只没有捂眼睛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她沾满颜料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林绾绾痛呼，瓶子脱手掉在地上。
顾承烨无视她的痛呼，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她缠满纱布的肩膀，如同翻动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强行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让她面朝下趴在病床上！动作牵扯到后背和眼部的伤口，剧痛让林绾绾眼前发黑，发出凄惨的呜咽。
“顾总！林小姐的伤！”旁边的医生忍不住惊呼。
顾承烨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医生瞬间噤声，冷汗首流。
他死死按着林绾绾，目光落在她后背——那里，新的敷料覆盖着灼伤的皮肤，但那只顽强存在的黑色“亲子鸭”线条，依旧从敷料的边缘顽强地透出轮廓。
“托尼。”顾承烨的声音毫无波澜。
托尼大叔一个激灵：“在…在！”
“笔。”顾承烨伸出那只沾了一点黄色颜料的手指。
“笔？”托尼大叔茫然，随即看到顾承烨手指的方向——是他工具箱里一支用来描画精细线条的、特制的防水纹身记号笔！他连忙双手奉上。
顾承烨接过那支笔，冰冷的笔身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
他俯下身，灼热而危险的气息喷在林绾绾后颈的、涂着药膏的皮肤上。
林绾绾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要亲自在她背上画鸭子！她拼命挣扎，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顾承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泼颜料了！求求你……”
她的求饶被顾承烨的动作打断。
他握着那支笔，笔尖悬在覆盖着敷料的“亲子鸭”图案上方。
但他并没有画下去。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敷料旁边、靠近肩胛骨下方一小块因为之前搓洗过度、还有些红肿但并未被敷料完全覆盖的……完好皮肤上。
那块皮肤不大，约莫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在周围药膏和纱布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干净”。
顾承烨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残酷、又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漠然弧度。
笔尖落下。
冰凉尖锐的触感，瞬间刺破了林绾绾紧绷的神经！她身体猛地一僵！
顾承烨手腕沉稳而有力，在那块“干净”的皮肤上，开始一笔一划地、缓慢而清晰地……书写！
不是画鸭子。
不是涂鸦。
而是……签名！
林绾绾能清晰地感觉到笔尖划过皮肤的轨迹，那冰冷而尖锐的触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标记的恐惧，让她浑身战栗！他在写什么？！“蠢货”？“欠债”？还是“顾承烨的鸭”？！
她拼命扭动脖子，试图从病床旁边的金属仪器外壳反光中窥见一二。
模糊的倒影里，只能看到顾承烨专注而冰冷的侧脸，和他手中那支如同刑具般的笔。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笔都像是刻在灵魂上的烙印。
终于，顾承烨停下了笔。
他缓缓首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作品”上，左眼的眸光深沉如海，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满意？
他松开了钳制林绾绾的手。
林绾绾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趴在床上，后背传来清晰的、如同烙印般的刺痛感和微痒感。
她惊恐地、艰难地扭过头，再次看向旁边的金属仪器外壳。
这一次，反光稍微清晰了一些。
那块红肿的皮肤上，不再是那只孤零零的“亲子鸭”。
在它的下方，靠近腰线的位置，用那支防水纹身记号笔，清晰地、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是英文：
Property of G.C.Y.
（顾承烨的财产）
第二行，是更加狂放不羁、力透皮背的中文签名：
顾承烨
那签名，笔锋凌厉，气势磅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示主权！如同古代帝王在征服的疆土上烙下的玉玺！
林绾绾看着那两行字，大脑彻底死机。Property？财产？签名？！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物化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打上了“顾承烨专属”标签的物品！一件……带有鸭鸭纹身和总裁亲笔签名的……收藏品？！
“不——！” 她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擦掉那耻辱的标记，“擦掉！给我擦掉！顾承烨！你这个疯子！变态！谁是你的财产！我不是！我不是！”
保镖立刻上前按住她。
顾承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如同欣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他随手将那支笔扔回给目瞪口呆的托尼。
“托尼。”顾承烨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
“在…在！”托尼捧着笔，如同捧着烫手山芋。
“保护好它。”顾承烨的目光扫过林绾绾后背那个新鲜出炉的签名，“这是我的‘资产’标记。如果掉了……”他顿了顿，左眼冰冷的视线落在托尼脸上，“就用你的‘艺术’，把它补上。用……永固颜料。”
“永…永固？！”托尼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意思是要他给顾总的签名上永久纹身？！这活儿……真要命啊！
顾承烨不再理会托尼的惊恐和地上林绾绾的哭嚎咒骂。
他捂着那被黄色颜料晕染的右眼纱布，转身，迈着沉稳而冷酷的步伐，离开了病房。
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如同冰锥般刺骨的话：
“林绾绾。”
“记住你的身份。”
“你，和这只鸭子……”
“都是我的。”
沉重的病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林绾绾绝望的哭嚎、托尼捧着笔的欲哭无泪、以及保镖脸上正缓缓滴落的……明黄色颜料。
林绾绾趴在床上，后背那如同烙印般的签名传来阵阵刺痛。
她看着仪器外壳反光里那两行屈辱的字迹，再看看旁边托尼大叔手里那闪着不祥寒光的纹身针和“永固颜料”……
悲愤的泪水混合着恐惧，汹涌而出。
她完了。
她真的成了顾承烨的“亲子鸭”牌永久收藏品了！
还是带亲笔签名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