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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诩的生日派对选址在简家位于城郊的别墅，三层建筑被装饰得灯火通明，泳池边搭起了白色帐篷，乐队演奏着轻快的爵士乐。袁一一站在入口处，不安地整理着裙摆。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露背长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颈线。
“都快开场了，曲熙旸怎么还没到...”她小声嘀咕，第三次查看手机。
“在等我吗？”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袁一一转身，呼吸微微一滞。曲熙旸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内搭黑色丝质衬衫，没打领带，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在夜色和灯光的映衬下，他的轮廓比平日更加锋利，眼神却柔和得不可思议。
“谁在等你了！”袁一一耳根发热，嘴硬道，“我只是...在看时间。”
曲熙旸唇角微扬，没拆穿她的谎言。他递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礼物。给简诩的。”
袁一一好奇地接过，刚要打开，被曲熙旸按住手：“不是给你的。”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覆在她手背上的触感让袁一一心跳加速。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亲密，迅速分开。
“进去吧。”曲熙旸绅士地伸出手臂。
袁一一犹豫了一下，轻轻挽住他。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奇怪，明明参加过无数社交场合，为什么这次如此紧张？
派对现场己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简诩的商界朋友和留学归来的同学。袁一一和曲熙旸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目光——袁氏千金和她的“黄金右手”，无论到哪里都是焦点。
“一一，曲总，你们可算来了。”简诩从人群中钻出来，张开双臂就要拥抱。
曲熙旸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袁一一前面，递上礼物盒：“祝您生日快乐。”
简诩挑眉接过，故意捏了捏：“这里面该不会是炸弹吧？”
“你可以现在打开验证。”曲熙旸面无表情地说。
简诩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To JX, Time will tell.”。
“哇哦，”简诩吹了个口哨，“这么贵重的礼物，曲总太客气了。”
“你喜欢就好。”曲熙旸淡淡道，眼神却扫过全场，像是在评估潜在威胁。
袁一一好奇地凑近看那块表：“好漂亮，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周。”曲熙旸简短回答。
简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揽住袁一一的肩膀：“一一，我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袁一一警惕地问。根据经验，简诩的“惊喜”通常意味着麻烦。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简诩神秘地眨眨眼，然后提高音量，“各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乐队适时地停止演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简诩身上。袁一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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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诩拉着袁一一走到泳池边的临时小舞台上，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香槟。聚光灯下，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众所周知，”简诩环视众人，“我和袁一一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曲熙旸站在人群最外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酒杯。
“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聪明、最美丽的女孩...”简诩继续道，深情款款地看着袁一一。
袁一一瞪大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你有病吧。"
简诩假装没看见，单膝跪地，握住袁一一的手：“一一，其实我一首...”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曲熙旸的酒杯“啪”地一声碎裂，香槟洒了一地，但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神死死锁定在简诩握着袁一一的那只手上，胸口剧烈起伏。
“简诩。”袁一一压低声音警告，“你再发神经我就给你一巴掌。"
简诩突然咧嘴一笑，站起身对着麦克风说：“其实我一首想认一一做我妹妹！怎么样，惊不惊喜？”
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笑声和掌声。袁一一长舒一口气，狠狠捶了简诩一拳：“我服了你，搞得像是要表白一样。”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的。”简诩大笑，目光却越过袁一一，锁定在人群后方的曲熙旸身上。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实质化的杀气。
计划通。简诩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曲熙旸转身离开人群，大步走向别墅后的花园。他需要冷静，需要远离那个让他失控的场景。简诩的恶作剧？还是认真的？如果是真的，袁一一会答应吗？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太阳穴突突首跳。
“曲熙旸！”
熟悉的声音让他脚步一顿。袁一一提着裙摆追上来，脸颊因小跑而泛红：“你怎么走了？”
“刚看完简公子的戏码，觉得有些无聊。”
“简诩那白痴就是闲得无聊开玩笑。”
“我知道。”曲熙旸的声音异常冷静，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那你...”袁一一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扣住。曲熙旸拉着她拐进一条隐蔽的小径，将她抵在一棵大橡树的树干上。
月光被树叶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袁一一能数清曲熙旸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舌兰香气。
“曲，曲熙旸？”她小声唤道，心跳如雷。
曲熙旸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又放松，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不要随便答应别人。”最终，他哑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
“不要随便答应别人的告白。”曲熙旸重复道，眼神灼热，“即使是简诩。”
袁一一眨了眨眼：“我...我没打算答应啊。那只是个玩笑。”
“玩笑也会成真。”曲熙旸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腕内侧，那里的脉搏正疯狂跳动，“你值得最好的，一一。”
这句话像羽毛般轻柔，却重重落在袁一一心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曲熙旸——眼神炽热，声音沙哑，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紧绷而危险。
“什么是最好的？”她鬼使神差地问。
曲熙旸的呼吸一滞。答案就在嘴边：我。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但他不能。至少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会知道的。”最终，他松开她，后退一步，“回去吧，派对主人该找我们了。”
袁一一莫名感到一阵失落。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曲熙旸要...要吻她。这个念头让她的脸更烫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派对现场，谁都没注意到躲在廊柱后偷笑的简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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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进行到高潮，香槟塔被推出来，简诩站在台上发表感言。袁一一站在人群边缘，心不在焉地听着，手腕内侧似乎还残留着曲熙旸手指的温度。
“在想什么呢？”曲熙旸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果汁。
袁一一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阵微小的电流窜上脊背：“没什么。简诩这次派对办得不错。”
“嗯。”曲熙旸简短回应，目光却一首停留在她侧脸。
袁一一鼓起勇气转头看他：“刚才在花园...你想说什么？”
曲熙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什么重要的。”
“真的？”
“真的。”
袁一一莫名有些气恼。他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从不向她敞开心扉。那晚的药效下说的话，花园里炽热的眼神，难道都是她的错觉？
“曲熙旸，”她突然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曲熙旸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袁一一斟酌着词句，“你最近怪怪的。”
“工作太忙。”曲熙旸轻描淡写地带过，“对了，下周江氏集团的慈善晚宴，你要去吗？”
话题转得太生硬，但袁一一还是顺着回答：“去吧，爸爸说希望我们多露面。”
“好，我安排车。”曲熙旸点点头，目光又飘向远处。
袁一一偷偷观察他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轮廓如雕塑般完美，却也如雕塑般冷硬。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时而离她那么近，时而又远得像隔着一道鸿沟？
“各位！”简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接下来是舞会时间！第一支舞，我想邀请我的'妹妹'袁一一！”
掌声中，袁一一无奈地上台。简诩搂着她的腰，在舞池中旋转，趁机凑到她耳边：“怎么样？我的惊喜效果不错吧？”
“这哪是什么惊喜，有惊无喜。”袁一一咬牙切齿，“无不无聊，开这种玩笑。”
“不只是玩笑哦~”简诩神秘地眨眨眼，“我看到某人拉着你去了花园。发生什么了？”
袁一一的脸“唰”地红了：“什么都没发生！”
“啧啧，说谎。”简诩带着她转了个圈，正好面对站在角落的曲熙旸，“看那边，某人的眼神都快把我烧穿了。”
袁一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对上曲熙旸深不见底的目光。即使隔着整个舞池，那眼神中的占有欲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简诩，”她突然认真地问，“你觉得曲熙旸...对我...”
“终于开窍了？”简诩挑眉，“我以为你永远发现不了呢。”
“发现什么？”
“没什么~”简诩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舞跳完了，该把你归还给某人了，不然我怕活不过今晚。”
音乐结束，简诩绅士地鞠躬，将袁一一送回曲熙旸身边：“物归原主。”
曲熙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简诩却笑得更加灿烂。
回程的车上，袁一一靠在窗边，看着夜色中飞速后退的街景。曲熙旸专注地开车，两人之间的沉默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舒适。
“简诩今天很奇怪。”袁一一打破沉默。
“他一首很奇怪。”曲熙旸淡淡回应。
袁一一轻笑出声：“也是。”她顿了顿，“他说谢谢你送的礼物。那块怀表很漂亮。”
“嗯。”
“你刻的那句话，'Time will tell'...是有什么含义吗？”
曲熙旸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放松：“只是句客套话。”
“是吗？”袁一一转头看他，“我还以为有什么深意呢。”
曲熙旸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音乐。轻柔的钢琴曲填满了车厢，也终止了这场对话。
袁一一不再追问，但心里己经有了模糊的答案。Time will tell——时间会证明一切。证明什么？她不敢深想，却又忍不住期待。
车停在袁家大门前。曲熙旸绕到副驾驶为袁一一开门，月光下，他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晚安，一一。”他轻声说。
袁一一仰头看他，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晚安，曲熙旸。”
她转身走向大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一首站在原地，目送她安全进入才离开。
卧室里，袁一一脱下外套，手腕上的触感似乎还在。她轻轻抚摸那个位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晚的一切像场梦，但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却真实得可怕。
而另一边，曲熙旸站在阳台上，对着夜空长长呼出一口气。今晚他差点失控，差点就...他摇摇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Time will tell. 但等待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难熬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