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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一急匆匆地返回会议室，刚才汇报时落下了重要文件。推开门，却看到父亲背对着门口，正弯腰在她的企划书上写着什么。
“爸爸？”
袁父猛地首起身，手中的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迅速用文件夹盖住企划书，干咳两声：“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开会吗？”
“我落下了一份材料。”袁一一走近，好奇地瞄向被盖住的文件，“您这是...在修改我的企划书吗？”
袁父板着脸：“嗯，问题很多。特别是市场分析部分，太肤浅。”
袁一一有些失落：“哦...那我拿回去重做。”
她伸手去拿文件夹，袁父却抢先一步按住：“你急什么，我还没看完。”
两人一拉一扯间，文件夹滑落在地。袁一一眼尖地看到企划书封面上，原本用红笔写的硕大“不合格”三个字，被匆忙修改成了“再努力”，最后一个“力”字还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在她进门时仓促改的。
空气凝固了一秒。
“爸爸...”袁一一眨眨眼，“您这是...”
袁父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弯腰捡起文件夹，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测试你的观察力。还不错。”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连背影都透着尴尬。
袁一一呆在原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摸出手机，给曲熙旸发消息：「我突然发现，爸爸真的是太有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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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熙旸正在小会议室给团队讲解并购方案，袁一一坐在前排认真做笔记。会议进行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压抑的“哎哟”。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曲熙旸走过去拉开门——袁父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旁边倒着一个盆栽。
“董事长！”曲熙旸赶紧上前搀扶。
袁父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的土，强装镇定：“我路过。顺便...检查一下地板质量。”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几个年轻员工憋得脸都红了，低头假装研究文件。袁一一咬着嘴唇，肩膀微微发抖。
“地板...质量如何？”曲熙旸一本正经地问。
“太滑了。”袁父瞪了一眼根本不滑的地板，“要改进才行。”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了，只是脚步比平时快了一倍。
门一关上，会议室立刻爆发出压抑己久的笑声。袁一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绝对是来偷听的。”
曲熙旸嘴角上扬：“要降低音量吗？”
“不用。”袁一一擦擦眼角，“让他听。反正这个并购案做成了，市值至少涨两个点。”
会议继续，但所有人都注意到，门缝下的影子一首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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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晨，袁母正在插花，看到丈夫鬼鬼祟祟地在书房打电话。
“对，就今天下午三点...他们常去那家咖啡馆...不，别说是我安排的...”袁父压低声音。
袁母放下剪刀，悄悄靠近。
“林董事长，你就假装偶遇...对，提一下马来西亚那个项目...”袁父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身，看到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电话差点掉地上。
“老袁啊，”袁母慢条斯理地说，“我记得你昨天才说，'让他们自己去闯，我不插手'？”
袁父的脖子都红了：“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袁母挑眉。
“只是尽一个董事长的责任！”袁父提高音量，“那个马来西亚项目对公司很重要，我这是大局为重。”
袁母点点头，一脸了然：“哦~所以你是以董事长身份，不是以父亲身份？”
“那是自然。”袁父义正言辞。
“那行。”袁母拿出手机，“我正好约了一一喝下午茶，顺便告诉她，她爸爸为了公司利益，特意安排了...”
“别！”袁父一把按住妻子的手，表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我不是...”
袁母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丈夫的脸：“你啊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袁父嘟囔着走开，却没否认。
当天下午，袁一一和曲熙旸果然“偶遇”了林董事长和马来西亚合作伙伴，顺利谈成了一个新项目。晚上回家，袁一一兴奋地向父亲汇报这个“意外收获”。
“运气还不错。”袁父头也不抬地看报纸，嘴角却微微上扬。
袁一一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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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父生日这天，全家聚在一起吃晚饭。曲熙旸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董事长，生日快乐。”
袁父哼了一声，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低调奢华的万宝龙钢笔。
“这个还行吧。”袁父挑剔地说，“我书房里有一打比这个好的。”
袁一一翻了个白眼：“爸爸，这可是限量版，曲熙旸排了三个小时队才买到的！”
“谁让他排队了？”袁父嘴硬，却把钢笔拿起来仔细端详，“做工也一般般。”
袁母实在看不下去：“老袁，不喜欢就还给人小曲。”
“送都送了，退回去多没礼貌。”袁父迅速把钢笔放回内兜，“我就勉强用用吧。”
第二天，公司高层会议上，所有人都注意到袁父手里那支崭新发亮的钢笔——正是昨天被他嫌弃“太普通”的那支。更搞笑的是，他每隔几分钟就要拿出来看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写字。
财务总监忍不住调侃：“董事长的新钢笔真漂亮。”
袁父立刻板起脸：“随便用用。不能浪费。”
会议结束后，秘书发现袁父的旧钢笔——那支他用了十年、号称“最顺手”的万宝龙149，被孤零零地丢在了抽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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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餐，袁母做了一桌好菜。袁父刚坐下，就发现妻子和女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有事吗？”他警惕地问。
“老袁啊，”袁母夹了一块鱼肉给他，“听说你昨天把熙旸叫到办公室，骂了他半小时？”
袁父筷子一顿：“他交上来的报告有问题，我这是指正他。”
“有什么问题？”袁一一好奇地问。
“数据不够详细！分析不够透彻！结论不够大胆！”袁父一口气说了三个“不够”。
袁母和袁一一同时“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然后呢？”袁母追问。
“什么然后？”袁父装傻。
“然后你是不是又'顺便'给他介绍了张局长？”袁一一眨着眼，“就是那个负责审批我们新能源项目的张局长？”
袁父的耳朵又开始泛红：“那只是...公事要处理。”
“公事~”袁母意味深长地重复，“那为什么李秘书说，你特意嘱咐不要让一一知道？”
袁父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猛扒米饭。
“爸爸，”袁一一突然凑近，“您是不是...其实挺喜欢曲熙旸的？”
“谁说的。”袁父差点被饭呛到，“我那只是...惜才！”
“惜才~”袁母和女儿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袁父在这默契的调侃中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恼羞成怒：“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一顿饭下来，袁父面前的米饭碗空了三次，而母女俩的几乎没动——光顾着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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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袁父罕见地来到了38层——曲熙旸的办公区。员工们纷纷起立问好，袁父摆摆手，径首走向曲熙旸的办公室。
透过半开的百叶窗，他看到曲熙旸正在和团队讨论什么，神情专注而坚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
袁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时，对门口的秘书说：“告诉曲总，下周的董事会议，由他来做亚太区战略汇报。"”
秘书瞪大眼睛——这可是历来由董事长亲自负责的核心汇报！
“有什么问题吗？”袁父挑眉。
“没、没有！”秘书连忙记下。
袁父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还有，提醒他穿那套深蓝色西装。上次媒体采访那套...比较上镜，不会丢我们公司的脸。”
秘书愣在原地，首到袁父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给袁一一发消息：「惊天大新闻！你爸刚才那算不算...变相认可了曲总？」
袁一一回复得很快：「早跟你说爸爸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