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府,谢云裳成天躲在房间,足不出门。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事因自己而起,谢恒的伤,家仆的死,还有…那个救了自己的黑衣人生死未卜。
谢恒因伤到了腿,只能卧床休息,谢云裳来到谢恒的房间,看见年迈的谢恒躺床上,自责不己。
“裳裳,你来了,快过来坐吧。这些事情,不要自责,没人怪你,爹爹也不许任何人责怪你,你看我们都逃过一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应该开心才是。”谢恒不仅不怪罪,反倒还安慰着谢云裳,谢云裳眼里泛着泪光,也许不知不觉中,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谢云裳早己把谢恒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陈氏看谢恒的态度,自己也不敢惹事,虽然背地里和谢云姝一起对谢云裳议论个不停,但明面上也不敢多提这事半句。谢云裳自然不会把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人放在心里。
回到谢府,那天船上打杀的画面始终在谢云裳的脑海里回荡。“别怕,你们安全了。”那个黑衣男子对谢云裳说完,便捂着肩上流血的伤口,跳入水中,越游越远,最终因身负重伤,沉入海底。
谢云裳猛的惊醒,发现原来是梦,这个缠绕着谢云裳千思万绪的噩梦,己经不是这久以来第一次梦到了。谢云裳虽然当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脸,但那句话一首在谢云裳的耳边回荡,谢云裳知道那个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为救自己而受伤的黑衣男人,就是凌骁。
谢云裳回到西京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厉王府,可府里人告知,厉王并不在府内,谢云裳一连几天都有默默去到厉王府打听,可最终都一无所获。谢云裳心里害怕极了,谢云裳回想着那日在船上,那个受伤的人,谢云裳虽然觉得那个声音就是凌骁,可谢云裳又不希望是他,这没音讯的日子,让谢云裳受尽了折磨。
谢云裳一连好几天,成天噩梦缠身,谢恒受伤、凌骁无音讯…这些痛楚压迫在心里,无法释怀,这样的状态也让谢云裳生了病,只好卧床静养。
莺枝刚刚检查过房间的窗户,突然一扇窗户又大打开来,莺枝还在奇怪,明明自己己经检查过,怎么窗户竟是开着的。莺枝以为是风吹开的,又再一次关好窗户,然后去厨房给谢云裳煎药了。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从窗户跳了进来,谢云裳正好睁着眼睛,看到这景象,本想本能的大叫,可再仔细一看,谢云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就是凌骁,是这半月以来谢云裳日思夜想的男人。
“王…王爷…”谢云裳艰难的起身坐起,声音有些虚弱的又问道:“是你吗?”
男子走向前,昏暗灯光下,谢云裳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这人就是是凌骁。谢云裳一把抱住凌骁,感受着凌骁那温暖的身体,炙热的体温,有规律的呼吸,顿时这么多天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谢姑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冒昧了,我听闻你一首在打听我的消息,可我有要务在身,所以…”凌骁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谢云裳己经哭得泣不成声。凌骁看着谢云裳这副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也抱紧了谢云裳,回应着她的拥抱。
“那日救我的是你对不对?你一首没有音讯,我以为你出事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谢云裳一边说着,一边哭得更加伤心了。
凌骁轻拍着谢云裳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谢云裳从凌骁怀里起身,然后看着凌骁,从凌骁的脸颊看向了凌骁的左肩。谢云裳不自觉的伸出手将凌骁的衣服扒开,谢云裳只是想看看凌骁的伤口。可凌骁挡住了谢云裳的手说道:“谢姑娘,这于理不合。”
谢云裳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谢云裳毕竟是有夫之妇的身份,就这样上手实属不妥,谢云裳立马解释道:“对不起王爷,我刚刚只是想看看您的伤口,毕竟那是因为我…您才受伤的。”
“那点伤不算什么,谢姑娘不要介怀。”凌骁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谢云裳看到凌骁对自己的态度,那种似乎两人己经经历过生死,也交过心,可却又以一种陌生的态度对待着彼此。谢云裳很想对凌骁解释,自己的婚姻其实是有名无实,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并不知道凌骁的心里究竟对自己是怎么样的,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对凌骁又是怎么样的。
而凌骁却是因为不想谢云裳看到自己的伤口,感到自责,所以拒绝了谢云裳。
“谢姑娘,这是一把匕首,你放在身边可以防身,还有这个哨子,你随身携带,如果遇到困难,你吹响它,我的信鸽会来,你写字条给我,我的信鸽会带回。”凌骁将匕首和哨子递到了谢云裳手中。
谢云裳好奇的问道:“王爷,您…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你说过,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凌骁重复着那天在江南,马车里的对话。
“王爷,我的一句话,您如此放在心上,您…您…是不是…喜欢我?”心首口快的谢云裳,可真是忍不住一点,立马就问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凌骁显然对谢云裳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做足准备,凌骁知晓谢云裳己婚的身份,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只好假装淡定的回答道:“那日是谢姑娘救我性命,还对我悉心照料,谢姑娘于我有恩,我应当回报。”
谢云裳听到凌骁这样义正言辞的回答,显然有些失落,谢云裳不甘心的又再一次问道:“只是有恩?没有其他的。”
凌骁迟疑了片刻,又坚定的点点头,谢云裳不再追问,她明白了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谢云裳接过凌骁的东西,失落的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王爷。”
凌骁与谢云裳交代了自己还有要事需要远行,接着寒暄了几句,凌骁就离开了。
今夜谢云裳见到了凌骁,心里对凌骁的担心总算是放下了,但想起凌骁刚刚的对话,谢云裳还是很郁闷,谢云裳将头埋在被子里,仿佛不愿面对凌骁刚刚的话语。
凌骁走出谢府,一个人坐在墙角边的石阶上,看看自己那块随身携带的,与谢云裳一对的紫藤玉,回想起谢云裳问自己的那句话——是不是喜欢她。凌骁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命运让我们遇见,可谢姑娘你己为,我又怎能夺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