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2000多?”
徐婶惊讶的首呼:“我还看见他们从你家拿走不少好东西!每次李春花出来都不是空着手!”
“大多是他们说缺啥,让我从镇上带的,但从没给过钱……”
姜小舟揪着头发,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都怪我太蠢了!”
“是这家人黑心!”
“把老实孩子当冤大头耍!”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骂着,唾沫星子乱飞。
姜小舟心里清楚,他们多半是眼红她为林家花了大钱,心里多少有些不平,此刻不过借着由头发泄。
这几人从前没少给她脸色看,不过也好,人多了才好办事。
“走!我陪你去林家讨说法!”许万龙扛起锄头就往田埂外走。
“谢谢队长......谢谢队长!”姜小舟慌忙跟上,走了几步又回头,眼神湿漉漉的像受伤的小猫。
这一眼让村民们心底一软,纷纷扛起农具跟在后面:“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走,我倒想看看林家母子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
......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林家去,日头晒得人头皮发烫,却挡不住大伙“打抱不平”的热乎劲。
大伙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李春花尖酸的骂声飘出来:“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贱丫头,给她几分颜色就敢蹬鼻子上脸,还敢顶撞我了。”
姜小舟浑身一颤,猛地抓住赵荷的衣袖。
许万龙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别怕,有我在。”
她咬着牙点头,眼神里满是委屈。
那副娇弱模样让大伙心底不由升起怜悯之意。
院门推开时,李春花正蹲在门槛上择菜,瞥见人群瞬间变了脸色,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簸箕里。
她慌忙站起来,声音发虚:“你们想干啥?想打人啊!”
里屋的林宇峰听见动静冲出来,看见人群中的姜小舟时,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又换上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气里还带着惋惜:“小舟,你还来干什么,我们之间的缘分己经尽了......”
“闭嘴!”
许队长黑着脸,将锄头重重杵在地上,“小舟说你们下药栽赃,还吞了她的钱,到底是不是真的?”
“冤枉啊队长!”李春花“噗通”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是这狐狸精年纪轻轻耐不住寂寞勾引人,我儿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
“冤枉?”,姜小舟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个油纸包,露出里面两块泛着油光的鸡肉,“这是剩下的鸡肉,屋里还有一大碗。徐婶亲眼看着她送来的!敢不敢现在就去公社卫生院查查,汤里到底有没有?”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咬着下唇的模样,活像受尽了委屈,还故作坚强。
徐婶挤开人群冲到前面,粗布衣服上还沾着草屑,她拍了拍胸脯,“我作证!晌午头她端着半锅鸡汤,还说是炖了鸡给小舟补身子!”
“呸!我说平日里爱占便宜抠搜货,咋突然这么大方炖鸡汤?敢情是憋着坏水,想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张大婶从人缝里探出脑袋,尖着嗓子冷笑,“呦!李春花,你和你那白眼狼儿子,刚才在小舟家不是默认算计人了吗?这会儿在大伙面前怎么又撒泼打滚耍赖啦?”
围观村民听明白了,顿时炸开了锅。
唾沫星子混着咒骂声都飞溅到了李春花母子脸上。
林宇峰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春花慌乱爬起来,双手叉腰像只炸毛的老母鸡:“滚滚滚,有你们什么事?就算是我又怎么样,反正她就是一破鞋了,我儿子是名牌大学生,绝对不会和她结婚的!”
姜小舟浑身发抖,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林宇峰,我辍学打工供你读书,两年给了你两千多块!还给你买衣服、鞋子、钢笔……你就这么回报我,羞辱我吗?”
“两千多块?!”人群中爆发出抽气声,几个老汉吧嗒着旱烟袋,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年月,在他们这乡下,这钱足够盖两间大瓦房了!
几个妇女死死盯着李春花,眼神里满是鄙夷。
平日里这人总在人前炫耀儿子多有出息,敢情都是靠吸别家姑娘的血!
许队长猛地杵了杵锄头柄:“钱呢?交出来!还给她!”
“我……我没有!”李春花冲到林宇峰身前,护着他:“钱我们都花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你这是承认了?”
姜小舟转身望向村民,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叔婶们,我和我妈天天吃咸菜馒头,两年没添过一件新衣裳!省下的钱全给了林宇峰,现在他们嫌弃我了,还不想还钱,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毁我名声……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苍白的脸色吓得几个妇女急忙伸手搀扶。
村民们见她楚楚可怜,一副想寻死的模样,心底的善意被激起。
对着李春花和林宇峰就开始吐‘国粹’。
稍微文明些的也大声议论,“这家人脸皮比城墙还厚,真是无耻。”
“真是太欺负人了,就该让派出所把他们母子抓起来。”
“呸,还大学生了,简首连狗都不如。”
“就是,狗喂它块肉,还会摇尾巴感谢,难道大学里教的是恩将仇报?”
一个拿着镰刀的汉子往前冲了两步,吓得李春花尖声惊叫。
“住手!”许队长一声暴喝,大哥停下脚步,周边也安静下来。
转头盯着林宇峰:“你是个读书人,要是因为这事进了派出所,你的大学还想不想读了?”
林宇峰腿一软,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我……我还!只是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姜小舟,“小周,给我些时间,钱我一定还你,好吗?”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只要她松口,日后多说些好话,或许就能赖掉这笔债。
“可以,但昨天的五十块先还我,还有手表钢笔。”
林宇峰听了,心都在滴血,进了他口袋的东西要还进去,比吃了苍蝇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