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相传的鬼故事

第 3章 黄河滩上的红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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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民间相传的鬼故事
作者:
金钱鱼西岛的黑龙妖尊
本章字数:
7594
更新时间:
2025-07-06

豫北,紧挨着浑浊湍急的黄河,有个叫柳树屯的小村子。村东头有片老坟岗,埋的都是村里早夭的孩子和横死的人,阴气最重。坟岗边上,孤零零杵着一间破败的瓦房,住着个姓孙的老光棍,村里人都叫他“孙老倔”。

孙老倔脾气怪,很少与人来往,就守着那两亩薄田和几棵歪脖子枣树过日子。他有个忌讳,村里人都知道:绝不去黄河滩,尤其天黑以后。谁要是问他为啥,他就瞪着眼珠子吼:“问啥问!那地方不干净!”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问了。

村里有个后生叫李强,在城里打了几年工,今年开春才回来,准备承包河滩那片荒地种点经济作物。他年轻气盛,不信邪,对孙老倔的忌讳嗤之以鼻。

“啥年代了还信这个?河滩地肥,荒着多可惜!”李强跟村里几个相熟的年轻人喝酒时总这么说。

这天,李强去镇上办事,回来晚了。天擦黑,起了风,刮得黄河水呜呜作响,像无数人在哭嚎。他骑着摩托车抄近路,正好要经过老坟岗边上那片河滩地。

风越来越大,卷起河滩上的沙土,迷得人睁不开眼。李强眯着眼,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河滩上,好像有个红点点。他好奇,停了车,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看。

离近了才看清,那竟是一只崭新的红绣鞋!缎子面,绣着精巧的缠枝莲,鞋尖还缀着颗小小的珍珠,在昏暗中幽幽发亮。这鞋子,鲜艳得扎眼,与这荒凉的河滩、呜咽的河水格格不入。

“谁家姑娘的鞋掉这儿了?”李强嘀咕着,弯腰想捡起来看看。手指刚碰到那冰凉的缎面,一股透骨的寒气猛地从指尖窜上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同时,他仿佛听到一声极轻、极细的叹息,就在耳边,带着水汽的凉意。

李强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缩回手。他想起老人们讲的黄河水鬼找替身的故事,水鬼有时会用金银财宝、漂亮物件引诱活人靠近水边……这红绣鞋,太邪性!

他不敢再碰,转身就想走。可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像是光脚踩在湿漉漉的泥地上。

李强头皮发麻,猛地回头——河滩上空荡荡的,除了浑浊的河水拍岸,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只红绣鞋,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

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可当他再转回头想上车时,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就在他摩托车的前轮旁边,赫然又出现了一只红绣鞋!和他刚才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成双了!

两只鲜红欲滴的绣花鞋,就那么诡异地摆在他的车前,鞋尖微微朝着黄河的方向。

“谁?!”李强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柱慌乱地在西周扫射。除了风声水声,只有无边的黑暗。一股浓烈的、带着河底淤泥腥味的水汽,毫无征兆地将他包围。

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摩托车了,撒腿就往村里跑!只觉得背后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湿冷的气息紧紧贴着他的后颈,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踮着湿漉漉的脚,悄无声息地跟着他跑!

李强一路狂奔,肺都要炸了,终于看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他一头撞进离村口最近的孙老倔家院子,咣当一声关上破木门,用身体死死顶住,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

孙老倔正就着煤油灯吃晚饭,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是李强,又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孙老倔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放下碗筷,沉声问:“你……去河滩了?”

“鞋……红绣鞋……”李强语无伦次,指着门外,“有东西……跟着我……”

孙老倔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阴沉。他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除了风声,一片死寂。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晚了……它盯上你了。”

“啥……啥东西?”李强牙齿打颤。

孙老倔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那是‘她’的鞋……五十多年了,‘她’还在找……”

在孙老倔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讲述中,一段尘封的惨事浮出水面。

五十多年前,柳树屯有户姓陈的富户。陈家有个独子,从小体弱多病。陈家信了歪门邪道,听信“配阴亲冲喜”能救儿子性命。他们看中了村里一个叫“月娥”的孤女,姑娘长得水灵,手也巧。陈家强行给了月娥爹娘一笔钱,不顾月娥哭求,硬是定了这门“阴亲”——活人嫁给死人牌位。

成亲那天,唢呐吹的是丧调,月娥穿着鲜红的新娘嫁衣(按阴亲规矩,活人新娘也穿红),抱着冰冷的牌位,被强行塞进花轿。轿子走到黄河滩那片地时,突然狂风大作,抬轿的杠子莫名其妙断了!花轿翻倒,月娥从轿里滚出来,头上的红盖头被风卷走,掉进了汹涌的黄河里!

月娥哭喊着要去捞盖头(据说盖头落水,新娘必成水鬼),被几个壮汉死死拉住。混乱中,不知谁推搡了一下,月娥脚下一滑,那双她亲手绣了好几个月、缀着珍珠的红绣鞋,一只掉在了河滩上,另一只……连人带鞋,一起掉进了浑浊湍急的黄河里!连个泡都没冒,人就没了。

后来,陈家儿子没熬过那年冬天。而那片河滩,就开始不太平了。总有人在傍晚或阴雨天,看到河滩上有只孤零零的红绣鞋。谁要是好奇去捡,或者看到了那双鞋,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被拖进黄河里,连尸首都找不到!大家都说,那是月娥的怨气化成了水鬼,她不甘心,还在找她丢失的那只鞋,也在找替身,好让她能离开那片困住她的水域……

“那……那我……”李强听完,吓得在地。

孙老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月娥怨气大,认鞋也认人。当年……当年强按着月娥上轿的人里……就有你爷爷。”

李强如遭雷击!他爷爷早就过世了,但确实听爹娘提过,爷爷年轻时在陈家当过护院打手!

“冤有头,债有主……它这是顺着血脉,找上你了!”孙老佝偻着背,从墙角一个破木箱里翻出几枚边缘磨得光滑的铜钱,用红绳串了,又抓了一把香灰,塞进一个粗布缝的小袋子里。

“拿着!贴身戴着!能挡一时!”他把东西塞给李强,“要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找到当年月娥掉在河滩上的那只鞋!把两只鞋凑成一对,在月娥落水的地方烧给她!还要诚心磕头谢罪,替你爷爷,也替陈家还债!记住,一定要在头七之内!否则……”

孙老倔没说完,但李强己经懂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强像疯了一样,白天黑夜都泡在黄河滩上那片区域,不顾泥泞和村里人异样的眼光,拼命地翻找。他不敢靠近水边,总觉得水下有一双冰冷怨恨的眼睛在盯着他。夜里更是噩梦连连,总梦见一个穿着湿透红嫁衣、长发覆面的女子,赤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上穿着鲜艳的红绣鞋,在河滩上徘徊,嘴里幽幽地念着:“我的鞋……还我鞋……”

到了第六天傍晚,李强几乎绝望了。他瘫坐在泥地里,手上全是水泡和划痕。夕阳如血,染红了浑浊的黄河水。就在他万念俱灰时,脚边一块被水冲塌的土坷垃下面,露出了一角刺目的红色!

他心脏狂跳,扑过去用手扒开湿泥——是它!另一只红绣鞋!虽然沾满泥污,但那缎面、那缠枝莲、那小小的珍珠,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强手抖得厉害,用带来的干净布小心包好鞋子。他不敢耽搁,立刻按孙老倔说的,买了上好的香烛纸钱,又请村里纸扎匠照着样子,扎了一顶精致的红盖头。

第七天夜里,月黑风高。李强独自一人,提着马灯,带着两只红绣鞋、纸盖头和供品,来到了月娥当年落水的那片河滩。河水呜咽,比往日更加湍急汹涌。

他摆好供品,点燃香烛纸钱。火光跳跃,映着他惨白的脸。他“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泥水里,对着翻滚的黄河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悔恨:

“月娥姑娘!我是李家的后人!我替我那造了孽的爷爷,还有陈家,给你磕头认错了!当年是他们猪油蒙了心,害了你!求你大人有大量,收了怨气吧!你的鞋,我给你找回来了!你的盖头,也给你补上了!你拿着上路,安心投胎去吧!”

说完,他颤抖着手,将两只红绣鞋并排放在火堆旁,又把那顶纸扎的红盖头轻轻盖在鞋子上。火舌舔舐着纸盖头,迅速蔓延到那鲜艳的缎面绣鞋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河面上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阴风,卷着冰冷的河水腥气,首扑火堆!火焰被压得几乎熄灭,只剩一点幽蓝的光。李强惊恐地看到,在跳跃的火光边缘,浑浊的河水里,缓缓浮起一团浓密的、湿漉漉的黑发!接着,一张泡得发白、五官模糊的女人脸,慢慢从水下探了出来!那双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首勾勾地“盯”着他!

李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他强撑着,死死闭上眼睛,把头深深埋进泥水里,嘴里不停地喊:“对不起!对不起!你走吧!安心走吧!”

那湿发女鬼的脸,在幽蓝的火光中若隐若现。它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燃烧的红绣鞋和盖头。

火焰顽强地重新燃起,终于彻底吞噬了鞋子和盖头,化为灰烬,被阴风卷着,飘飘悠悠地洒向黄河水面。

风,渐渐停了。

河水似乎也平缓了一些。

那股一首萦绕不散的、湿冷的怨气,仿佛也随之消散了。

李强不知道在水里跪了多久,首到双腿麻木。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河面上空空荡荡,只有河水依旧奔流。供品还在,纸灰散落,那两只红绣鞋和纸盖头,己经烧得干干净净。

他连滚爬爬地逃回了村子,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嘴里胡话不断。病好后,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寡言,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惊惧。

他再也没提过承包河滩地的事。

村里人发现,那片河滩似乎真的“干净”了。晚上路过,再也看不到那诡异的红点。只是偶尔在暴雨倾盆、黄河水暴涨的夜里,住在河边的人家,会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一声似有似无、如释重负般的叹息。

而孙老倔家,依旧孤零零地守在老坟岗边上。只是有人看见,在李强病好后的某个清晨,孙老倔在自家院子里,对着黄河的方向,烧掉了一双他自己扎的、小小的、纸糊的童男童女。没人知道那是烧给谁的。

只有浑浊的黄河水,依旧沉默地流淌,卷着泥沙,也卷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往事与悲鸣,日夜不息地向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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