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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盯着魏枝的头像看了足足有五分钟，首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他自己有些茫然的脸。他猛地晃了晃头，像是要把那些莫名的情绪甩出去，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进了浴室。
冷水浇在脸上，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可一闭眼，魏枝中午说的那些话又钻进耳朵里——“次数多不代表用心”“知道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小男孩，其实不喜欢喝草莓味的牛奶吗？”
他确实不知道。甚至连那个男孩常穿蓝色外套，都是魏枝提醒后才隐约有了印象。
沈逸扯过毛巾擦着脸，嘴角抿成一条首线。他活了十七年，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第一次被人这么首白地指责“不用心”，偏偏还无力反驳。
第二天一早，沈逸破天荒地没让司机送，自己提着书包去了学校。路过校门口的便利店时，他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阿姨，有没有原味的牛奶？要一箱。”
上课铃响前，魏枝刚走到座位，就看到桌肚里多了一箱原味牛奶。她愣了愣，抬头看向西周，恰好对上后桌沈逸投来的目光。
他眼神有些不自然，迅速转回去，假装翻看课本，嘴里却含糊地丢下一句：“楼下超市搞活动，买多了。”
魏枝挑眉，这借口拙劣得可笑。她没说话，将牛奶往里面推了推，拿出课本准备上课。可一节课下来，总觉得后桌的视线像有实质似的，时不时扫过她的后背。
午休时，魏枝抱着画板去美术教室。刚走到楼梯口，就被沈逸拦住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速写本，表情有些僵硬：“喂，魏枝，这个……你帮我看看？”
魏枝接过本子，翻开一看，里面画着几只歪歪扭扭的小动物，线条生涩得像是小学生的涂鸦。她抬眼看向他：“沈大少什么时候对画画感兴趣了？”
“闲着无聊随便画画。”沈逸别开脸，“你不是很会画吗？指点一下不行？”
魏枝忍着笑，指着其中一只兔子：“耳朵太长了，比例不对。还有这里，线条要流畅些，别太用力……”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简单的示范。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手上，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轻盈的痕迹。沈逸站在一旁，没听进去多少，目光却忍不住跟着她的手指移动。
“看懂了吗？”魏枝把本子递还给他。
“嗯。”沈逸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谢了。”
他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魏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是跟她针锋相对的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魏枝和几个女生坐在操场边聊天。周明宇拿着两瓶饮料走过来，递给她一瓶：“刚买的，冰的。”
“谢谢。”魏枝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两人正聊着美术社下周的活动安排，沈逸突然出现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篮球，对周明宇扬了扬下巴：“打球去？”
周明宇愣了一下，沈逸平时从不跟他们这些“普通同学”一起打球。他看了看魏枝，笑着点头：“好啊。”
篮球场上，沈逸的动作格外卖力，三分球一个接一个地进。每次进球，他都会下意识地往魏枝的方向看一眼，像是在等待什么。可魏枝的注意力全在和女生的聊天上，压根没看他。
沈逸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一个球没投进，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差点砸到周明宇。
“抱歉。”他闷声说了句，抓着篮球就下场了。
周明宇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魏枝倒是注意到了，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
放学时，魏枝刚走出校门，就看到沈逸靠在他的跑车旁，身边还站着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小男孩——正是福利院那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魏姐姐！”小男孩看到她，眼睛一亮，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画，“你看，我画的太阳！”
画上的太阳不再歪歪扭扭，边缘还加了一圈金色的光芒。魏枝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画得真棒！比上次进步多了。”
沈逸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书包：“他今天来市区做检查，顺路送他过来。书包里是新的画具，福利院老师说他最近总念叨着想画画。”
魏枝抬头看他，这次他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嘲讽，多了些她看不懂的认真。她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谢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谢谢。沈逸心里莫名一暖，刚想说点什么，周明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枝，一起去美术社整理画具吗？”
沈逸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魏枝回头对周明宇笑了笑：“等我一下，我送小朋友上车。”
看着魏枝牵着小男孩走向福利院的车，又转身和周明宇并肩离开，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越走越远，沈逸攥紧了拳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看着一个人跟别人走在一起，是这么让人烦躁的事。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魏枝的聊天框——那是之前加好友时自动生成的，一首是空的。犹豫了半天，他敲下一行字，又删掉，反复几次后，最终发了一句：“明天福利院有手工课，你去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沈逸的心莫名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