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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舞娘骨琴
哈尔滨大剧院的穹顶像口倒扣的阴司锅，我跟着沈墨穿过旋转门时，后颈的莲花印记突然发烫。大厅水晶灯的光芒里漂浮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每根线都缠着片槐树叶——正是灭莲蛊的标记。
“昨晚有三个舞娘在更衣室猝死。”沈墨压低声音，勾魂笔在袖口暗处画出警示符，“她们的后颈都有灭莲纹，死时手里攥着槐树叶。”
我们看见更衣室的镜子上凝着薄霜，霜花组成歪扭的“还我骨”三个字。我摸向镜面，触感竟像腐肉，镜中映出个穿红舞裙的女人，她的脚踝缠着铁链，手里抱着把骨琴，琴弦上还挂着生魂的残影。
“这是清末的骨琴怨魂。”沈墨掏出镇墓钱碾碎，钱眼里渗出黑血，“这琴是用三十个舞娘的指骨炼制，东冥司余孽用灭莲蛊激活了它。”
话音未落，骨琴的弦突然绷断，穿红舞裙的女鬼竟从镜子中爬了出来，她的脸腐烂不堪，却戴着与我同款的莲花吊坠。沈墨挥笔斩向女鬼，笔尖却毫无阻碍地穿过她的身体——原来她的魂竟被分成了三部分，分别锁在剧院的三个方位。
“去找琴头、琴身、琴弦的封印。”沈墨塞给我半块勾魂令牌，“子时前不毁掉那把骨琴，所有看过演出的观众都会被炼成蛊虫。”
我冲向剧院天台，莲花印记照亮黑暗，看见琴头封印在一尊天鹅雕塑里，雕塑的嘴里叼着张泛黄的戏票，上面写着“灭莲教专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见个穿白旗袍的女人，她的发间别着朵白牡丹，正是狐仙一脉的现任族长胡锦姑。
“小仙姑果然来了。”胡锦姑冲我作揖，身后跟着三只衔着夜明珠的白狐，“我家太爷托梦，说哈尔滨有灭莲蛊作祟，特来相助。”
“狐家仙肯插手此事，不胜感激。”我握紧令牌，“但您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二十年前，黄英姑曾救过我家太爷的命。”胡锦姑指尖点向天鹅雕塑，夜明珠发出柔光，“这琴头里锁着舞娘的生魂，要救她们，得用狐阳界的至纯之血。”
我恍然大悟，刺破指尖将血滴在雕塑上，莲花印记与白狐的灵光共鸣，天鹅嘴里吐出一块刻着“魂”字的骨片。与此同时，沈墨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琴身封印在地下乐池，这里的灭莲纹正在吸收观众怨气！”
地下乐池的水面漂浮着无数片槐树叶，每片叶子上都坐着个舞娘的残影。我举起莲花灯，灯油里的黄三太奶虚影突然睁眼，指向乐池中央的钢琴：“琴身就在钢琴里，快用狐仙的灵珠破障！”
胡锦姑抛出三颗夜明珠，在水面画出太极图，钢琴盖自动掀开，露出里面用舞娘腿骨拼成的琴身。沈墨的勾魂笔化作锯子，锯开骨琴的瞬间，所有残影发出凄厉的尖啸，她们脚踝上的铁链同时断裂，竟在水中聚成灭莲教的图腾。
“小心！”胡锦姑突然推开我，一只血色大手从水中伸出，抓住她的手腕，“是灭莲教的左护法，他想拿我的仙骨续蛊！”
我挥起骨片砍断大手，莲花印记与胡锦姑的狐火融合，竟在水中照出了左护法的真身——竟是周瘸子的弟弟周拐子，他的胸口嵌着半枚灭莲徽章，正是王老六的旧部。
“你们以为灭莲教只有一个王老六？”周拐子阴恻恻地笑，“我们兄弟俩用三十年布这个局，就为了用你们的莲花血复活东冥司大人！”
沈墨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胸前的莲花印记与我产生共鸣，眼前闪过前世画面：胡锦姑的前世是黄英姑的仙童，而周拐子竟是当年诬陷张桂兰的副官。
“胡姐，用狐火灼烧他的徽章！”我举起骨片刺向周拐子眉心，“他的命魂就藏在徽章里！”
胡锦姑化作原型（九尾白狐），嘴里吐出狐火点燃徽章，周拐子发出惨叫，化作灰烬前居然扔出枚烟雾弹，烟雾里传来他的遗言：“灭莲教的祭坛就在剧院顶层，你们来不及了——”
顶层的祭坛中央摆着骨琴的琴弦，琴弦上串着三百个生魂的头骨，每个头骨都刻着“莲”字。沈墨握紧我的手，勾魂笔与莲花灯同时亮起：“只有用双生魂血祭琴，才能彻底毁掉它。”
“但这样做的话，我们也会被反噬！”胡锦姑变回人形，递给我三颗灵珠，“你们用灵珠护住心脉，我来替你们护法！”
我和沈墨同时刺破掌心，鲜血滴在琴弦上的瞬间，骨琴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莲花印记与勾魂笔的光芒交织成网，将所有生魂头骨包裹其中，而灭莲教的图腾在这刺眼的光芒中逐渐消散。
“双生魂合，因果重塑——”黄三太奶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从今往后，灭莲蛊再无容身之地。”
强光过后，骨琴亦化作尘埃，三百个生魂飘向夜空，每个生魂的手中都握着朵金莲。沈墨擦去我脸上的血迹，指腹划过我后颈的印记：“没事了，灭莲教的左护法己除，右护法……”
“右护法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祭坛阴影里传来，我转头看见二仙姑（张桂兰）的虚影，她的胸前戴着灭莲教的总坛徽章，“晚秋，沈墨，抱歉瞒了你们这么久……”
胡锦姑突然挡在我们身前，狐毛倒竖：“你不是张桂兰，你是灭莲教的总坛主！”
张桂兰的虚影裂开嘴角，露出灭莲教特有的邪笑：“嘿嘿嘿……聪明，张桂兰的魂早被我吃了，现在的我乃是东冥司大人的容器——”
她的虚影突然膨胀，化作/只巨大的灭莲蛊虫，蛊虫的腹部倒映出黄泉大门的影像，门上的灭莲纹正在吸收着整个哈尔滨的怨气。沈墨挥笔斩向蛊虫，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勾魂笔竟出现了裂痕。
“哈哈哈……你们来不及了，黄泉大门即将重启——”蛊虫张开血盆大口：“没想到啊！哈哈哈……你们的莲花血，才是最好的开门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