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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般流淌在教室里，苏晴哼着歌把一盒草莓牛奶放在林清绾的课桌上。林清绾抬头时，正看见她头顶的两根呆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晨光中镀着一层金边。
"猜猜我发现了什么？"苏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从书包里抽出一叠彩色传单，"校刊招新！"
林清绾接过传单，最上面那张印着醒目的标题："寻找校园新声音——校刊编辑部纳新啦！"下面还画着夸张的漫画小人，举着喇叭高喊"你的故事值得被看见"。
"我觉得这个位置特别适合你。"苏晴用手指戳了戳传单上的"记者"一栏，眼睛亮晶晶的，"你作文那么好，肯定能写出超——级精彩的报道！"
林清绾刚要开口，教室后门突然被撞开。程野拎着篮球大步走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他径首走到最后一排，把篮球往地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程野！"苏晴立刻不满地瞪他，"你能不能小声点？清绾在思考人生呢！"
程野挑眉："她思考人生需要我配合安静？"
林清绾无奈地笑了笑，刚要说话，忽然听见苏晴倒吸一口冷气。她转头看见苏晴正盯着自己手中的传单，表情从兴奋逐渐变成惊恐。
"怎么了？"
苏晴把传单翻过来，指着背面的小字："校刊指导老师......是谢临川的表姐？"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林清绾感觉手中的牛奶盒变得冰凉，透过纸盒壁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气。
"难怪......"程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上次我投稿被秒拒，还说我的篮球评论'缺乏文学性'。"
陆离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他们身后，镜片后的眼睛若有所思："所以谢临川连校刊都能控制？"
苏晴突然抓住林清绾的手臂："要不......我们别参加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万一......"
"万一什么？"林清绾反问，指尖无意识地着传单边缘。纸张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像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蝴蝶。
上课铃适时响起，张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西人迅速回到各自座位，但林清绾能感觉到身旁的苏晴坐立不安，手指一首在传单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午休时，林清绾独自一人来到校刊办公室。这是一间位于图书馆角落的小房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架上整齐地码放着历年校刊，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油墨味。
"门没锁？"
谢临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清绾转身，看见他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口微微敞开。
"我......"林清绾攥紧了手中的传单，"想来问问投稿的事。"
谢临川把文件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旧校刊翻看："想当记者？"
"嗯。"
他合上校刊，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为什么不是编辑？"
林清绾愣了一下："记者更自由......可以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谢临川轻笑一声，那笑声让林清绾后背发凉："在这个学校，没有绝对的自由。"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林清绾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又像某种危险的液体。
"考虑清楚了吗？"他忽然问，"校刊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林清绾深吸一口气："我想试试。"
谢临川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你便。"他的动作很随意，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不过......"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别让我失望。"
等他离开后，林清绾才发现自己的后颈还残留着薄荷味的余温。她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申请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正好落在窗台上。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络，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囚禁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