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成为…妖后破解我这盘棋局的…关键一子!”他的声音突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海面,然而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扭曲,拉扯出一个冰冷、病态、毫无温度的弧度,“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随着他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升腾,那黑紫色的能量漩涡变得愈发狂暴、粘稠!车厢内所有的灯光都在这种能量的侵蚀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最终被染上一层令人不安的、诡谲的暗紫色光晕!陈小雨惊恐地发现,陈逸怀的眼白部分,正如同被滴入墨汁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色快速侵蚀!这症状…和他上次被“无序”的污染深度侵蚀时一模一样!
陈小雨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 ,但她明白这股力量会让陈逸怀,暴走“逸怀哥!快停下!你不能再动用力量了!你会失控的!”陈小雨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想要抓住他,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唤醒他。
“砰!”
一股无形的、充满排斥与混乱的力场猛地将她弹开,重重撞在冰冷的车厢壁上,痛得她闷哼一声。
陈逸怀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他缓缓地、如同提线木偶般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掌心之中,一团极度不稳定、不断扭曲变形、仿佛由纯粹恶意凝聚而成的无序能量正在疯狂汇聚、压缩!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既然…棋子己经失控…棋盘濒临崩溃…”他凝视着掌心那团代表终极毁灭的暗影,因为人性丧失部分,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只剩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理性”,“那么…唯一的止损方式…就是…”
“咻——!”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紫色能量箭矢,毫无征兆地从陈逸怀指尖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防弹车窗,在玻璃留下一个边缘融化的小洞,在车窗外翻涌的血雾中划出一道刺目而短暂的死亡轨迹!
“逸怀哥!你在干什么?!”陈小雨忍着疼痛,再次扑上来死死抓住他凝聚着恐怖能量的手臂,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哀求。
“‘仁慈’的杀戮。”陈逸怀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他那双被黑色侵蚀大半的眼眸中,跳动着一种冰冷、计算、毫无怜悯的理性光芒,仿佛在进行一场冷酷的数学演算,“与其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中被妖后活活溶解、意识被吞噬、成为增强她力量的养料和定位我们的信标…不如现在就…给予他们彻底的解脱。这是…最高效的‘净化’。”
他的指尖再次亮起危险的光芒,这一次,数十支细如牛毛、却散发着致命寒意的黑紫色能量尖刺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型!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穿透车窗,无声无息地射向血雾深处那些隐约可见的、正在发出凄厉惨叫和诡异笑声的扭曲人形!
“你疯了!他们还有可能活着!还有救!”陈小雨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阻止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活着?”陈逸怀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如同冰锥刺入骨髓。他猛地指向车窗外一个距离较近、在血雾中蠕动的身影,“看清楚了!那…还算是‘活着’吗?!”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景象:一个穿着破烂西装的男人,他的双腿和一只手臂己经完全液化,变成粘稠的、不断滴落的暗红色胶状物,仅存的左手徒劳地在血雾弥漫的地面上抓挠,拖行着半融化的残躯向前蠕动。他的脸上凝固着一种超越了恐惧、只剩下彻底空洞和绝望的表情,如同永恒的地狱雕像。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他喉咙深处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惨叫,而是断断续续、夹杂着诡异气泡音的…笑声!这正是灵魂被妖后力量彻底侵蚀、同化、即将成为其一部分的恐怖征兆!
陈逸怀的指尖在凝聚的尖刺上微微发颤,但这颤抖并非源于犹豫,而是源于力量透支和污染侵蚀带来的剧痛与失控:“每多一个这样的‘转化体’…妖后能汲取的力量就增强一分…她能感知的范围就扩大一圈…追踪我们的精度就提高一级…这不是杀戮…这是…战略性的削弱!是…必要的牺牲!”
就在他准备释放第二波致命的“净化之雨”时——
异变再生!
车窗外翻涌的血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骤然剧烈地沸腾、咆哮起来!那些被第一波黑紫色尖刺射中的“人形”,并没有如同预想般倒下或消散!相反,它们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的木偶,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结构、关节反向扭曲的诡异姿态,摇摇晃晃地、僵硬地…站了起来!
它们被刺穿的伤口处,没有流出鲜血,而是涌出无数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血丝!这些血丝疯狂地舞动着,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血雾,并与之迅速连接、融合!仿佛在它们身上插下了无数根“充电线”!
“该死…太迟了…”陈逸怀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她己经…注意到我们了…这些…都成了她的眼睛…她的触手…”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最糟糕的猜测,远处翻腾的血雾之海,突然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缓缓排开!
一座由无数蠕动、纠缠、搏动着的暗红色血丝编织而成的、巨大而狰狞的王座,缓缓从血雾深处升起!王座之上,一个庞大、妖异、散发着无上威压与亵渎美感的身影,以一种非人的姿态盘踞着。
她(它?)缓缓地、如同最精准的机械般,转动了那覆盖着骨质面具般的头颅。
一双巨大、冰冷、纯粹由熔融黄金构成、如同爬行动物般的竖瞳,穿透了弥漫的血雾和冰冷的车窗玻璃,带着一种洞穿灵魂、俯瞰蝼蚁的绝对意志,毫无感情地、牢牢地、锁定在了列车之上,锁定在了陈逸怀的身上!
那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陈逸怀的灵魂深处!宣告着猎杀游戏,进入了最终也是最残酷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