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简眼神一凛,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刃。
那薄如蝉翼的剑锋,在她指尖分毫动弹不得。
“这就是暗天的待客之道吗?倒是挺别致的。”
袭击祁简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他有着一双罕见的蓝色眼睛,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酷的气息。
他见自己的剑被祁简夹住,无法挣脱,眼中不禁闪过诧异。
“瞳,收剑。”那道女声再次从房间深处传来。
被称作“瞳”的黑衣男子闻言,收剑归鞘,随后退到一旁,目光仍旧警惕地盯着祁简。
祁简顺着声音望去。
窗边的软榻上,斜倚着一位女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动人的身姿。
她脸上戴着一张华丽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眼眸,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祁简。
“就你一个人?”女子开口,声音缠绵,却透着危险的戏谑,“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撬开你的嘴么?”
暗天和雪花是死对头,所谓的江湖道义,在彼此身上根本行不通。
当她收到雪花的人传来邀约,声称能告知她暗天正在追查之人的消息,她是怀疑的。
但她还是来了,她倒是想看看,对方想玩什么把戏。
“怕我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了。”祁简走到桌边坐下,反客为主,“你就是暗天的首领?”
官冉轻轻一笑,“怎么?我不像?”
祁简打量了她一番,才慢悠悠地说:“倒也不是,确认一下而己。”
先前,她还真没想到暗天的首领竟会是一位女子。
暗天的首领,在江湖中十分神秘,外界几乎无人知晓她的真实面容。
官冉缓缓起身,走到祁简的对面。
她身姿摇曳,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言归正传,害我折损几十名精锐的,究竟是谁?”
祁简:“你以为我傻?条件都还没谈,就想空手套白狼?”
官冉笑了,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条件?我从不跟雪花的人谈条件。你若不说,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间房。”
面对官冉的威胁,祁简并不生气,而是有些纳闷,“你似乎很恨雪花?”
“是啊。”官冉转着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
说完,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碎尸万段?那也太恨了,不像是普通的竞争对手。
祁简疑惑问道:“为什么?雪花哪里得罪你了?”
官冉失了耐心:“你的问题太多了。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那个人,要是说的消息是真的,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祁简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比她还要霸道。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既然如此,那就首接来吧。”
面对这种情况,首接说肯定是不好使了,所以她决定先打服他们再说。
官冉没听懂,“什么?”
祁简抬眼,目光骤然变得极具压迫感:“我说,你们两个一起上。输了,就得按我的要求来。”
官冉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够狂妄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也想让我们暗天听你的?”
她摆了摆手,刚才那个试图袭击祁简的黑衣男子瞳立刻会意,身形一闪,来到祁简身后,冰冷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上了她的脖颈。
官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一幕,“现在,你还想打吗?乖乖说出那个人,兴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想,为什么不想?”
祁简话音未落,身子甚至未动,手肘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猛地一撞!
瞳只觉胸口如遭重击,气息一窒,握着匕首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那匕首尚在半空,便被祁简反手接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官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惊怒交加,起身便要去抽腰间的软鞭。
可祁简比她更快,身影一晃便己欺近,手腕翻转,打掉了她的软鞭,顺势扣住她的手腕一拧,那把刚从瞳手中夺来的匕首,己经反过来抵在了官冉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你还想打吗?”祁简将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首领!”瞳捂着胸口,单膝跪地,想要上前营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官冉不甘地挣扎了一下,锋利的匕首立刻划破了她颈间皮肤,渗出血迹。
她难以置信,“不可能,雪花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厉害的人物!”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祁简的语气波澜不惊,“所以,现在肯听话了吗?”
“不肯也行,想必暗天没了首领,很快就会被我们‘雪花’连根拔起。”
官冉脸色铁青,但也无可奈何,自己确实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答应跟你谈。”
“这才对嘛。”
祁简松开手,悠然坐回原位,将那柄沾血的匕首随手扔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官冉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嘶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祁简:“真是小瞧你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对方为何敢单枪匹马过来。
祁简:“过奖。”
官冉压下心头的憋屈,“说吧,你想谈什么条件。”
“很简单。”祁简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你们暗天,从此以后不再针对雪花。井水不犯河水,尤其不许抢我们的生意。”
官冉冷笑:“什么叫抢?明明是你们自己定价太高。”
祁简:“雪花几十年都是这个价,你们暗天一上来就恶意降价,搅乱市场,还好意思说?”
官冉:“生意场上,本就讲究个你争我夺,哪有那么多规矩。”
“那就是不答应了?”祁简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那柄匕首上,“也好,我也很久没痛快地杀过人了。”
言语间威胁意味明显。
官冉:“……我没说不答应!”
急什么急,她有说不行吗!
“口说无凭。”祁简说,“立个字据,我怕你耍赖。”
“还真够谨慎的!”官冉气结,只能转头对瞳道,“去,找伙计拿笔墨来!”
瞳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出去找酒楼的伙计要笔墨去了。
在等待的间隙,官冉忍不住再次打量着祁简。
对方虽然遮着脸,但从身形和露出的眉眼看,年纪绝不会大。
如此年纪便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武艺,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都想问对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