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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湖畔的小径随意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初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吹皱了湖面，也吹乱了林月的长发。
她低着头，专注地踩着自己的影子，像是要把所有心事都踏进泥土里。
陆明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面包屑，随手撒向湖面。
“喂，你们这群胖鹅，开饭了！”
他吆喝了一声，结果引来了一大群天鹅，脖子伸得老长，争先恐后地朝着面包屑扑腾。
它们那优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颗为食物而狂野的心。
这一点，和某些表面光鲜实际上为了稿费能卖屁股的作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其中一只胆子特别大的天鹅，甚至首接凑到陆明脚边，仰起高傲的脖颈，一副‘小子，再给爷来点’的傲慢表情。
“你快看，它多嚣张啊。”
陆明被天鹅的模样逗乐了，笑着用指尖轻轻弹了弹天鹅的喙。
那家伙不仅不躲，反而更加用力地往前凑，一副完全不怕人的样子。
林月蹲在湖边，看着那只天鹅正亲昵地蹭着陆明的手掌，眼中流露出几分羡慕。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坏人啊，动物比人类敏感多了，它们能感觉到谁是温柔的。”
陆明将目光从天鹅身上移开，转头看向蹲在身旁的林月。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宁静。
陆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知道吗？人就像是一面镜子。”
“镜子？什么意思？”
陆明将最后一点面包屑撒向湖面，慢条斯理地说：“人看到的，往往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温柔，那一定是因为，你本身也是温柔的。
因为那些内心冰冷、不懂得温柔的人，是无法察觉到他人的温柔的。
陆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继续说道："同理，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留恋，是因为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可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存在，那你也会更容易发现它们。"
林月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衣角。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早樱的花瓣像粉色的雪花般飘落下来，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和发间。
"......可有时候，温柔反而让人更害怕。"
“怎么这么说？”
湖对岸，有几个孩子正在湖边的草坪上奔跑嬉戏，他们的手中牵着色彩斑斓的纸鸢，纸鸢在湛蓝的天空中忽上忽下。
林月望着那些远处的身影，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因为习惯了黑暗的人，突然见到光，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刺眼。”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陆明，目光复杂。
“如果有一天，我己经习惯了这束光的存在，习惯了它的温暖和明亮，可它却突然消失了......那会比从未见过更疼。”
陆明听到这里，忽然坏笑一声，伸手捏住林月软软的脸颊，左右晃了晃，就像捏橡皮泥一样。
林月猝不及防，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拍开他的手，揉着脸颊瞪他。
“你干嘛啊！很疼唉！”
“疼，才证明你真正地活过啊。
疼痛和快乐，都是生命的体验！
就像你吃麻婆豆腐，又麻又辣，吃得你涕泪横流，但你还是想吃，为什么？
因为那也是一种极致的体验。
人生嘛，就像是一场大型的SM现场！
一会儿给你点甜头，一会儿又给你一巴掌。
你看那些人，被打得哇哇叫，可脸上还带着那种享受的表情。
你说说看，这要是......”
陆明越说越来劲，眼神都开始放光——
“喂！”
林月终于忍无可忍，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陆明腰间的。
“嗷！”
陆明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离谱的幻想中脱离出来，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林月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再跑题试试看”。
陆明悻悻地揉了揉腰，干咳两声。
“总之呢，你拥有的体验越多，你的人生才越精彩！
如果你因为害怕疼，就什么都不去碰——那才是真的亏大了。”
林月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怨念，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
“明明道理是正确的，可你刚才举的例子，总是会让我联想到奇怪的地方......”
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
指尖捻起一朵不知何时落在她发间、小小的、粉色的早樱花瓣。
“这世上的事物，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将那朵小小的花瓣放在林月张开的手心，继续说道：“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终有一天也不得不面对离别；盛开得再绚烂的花朵，也逃不过枯萎凋零的命运；
就连夜空中那些看似永恒的星星，亿万年之后，也会走向燃烧殆尽、黯淡陨落的结局。但那些美好的瞬间，并不会因为最终的消逝，就变得毫无意义。”
陆明的手指轻轻地拢了拢她的手心，将那朵花瓣包裹其中。
“反而，正是因为知道它们终将失去，才让这些瞬间有了被珍惜的价值——
所以在你还拥有它们的时候，尽管去敞开心扉，去感受，去珍惜，去体验生命中的一切。
哪怕最后它会像这片花瓣一样消逝，但至少，你拥有过它。
它的美丽，它的香气，它带给你的触动，都会真真实实地刻在你心里。
所以，别因为害怕结局，就错过了所有的开始，人生短短，别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
“啊——哈~~”
陆明说完，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力揉了揉脸，刚才那副“哲学导师”的严肃表情瞬间崩塌，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陆明。
“好了，心灵鸡汤时间结束，我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这效果要是能拿去卖钱，我肯定发财了——
可惜你这丫头就是个榆木疙瘩，听了也白听。”
(??ˇ?ˇ??)......
“你才是榆木疙瘩呢！”
陆明朝林月伸出了手。
“我们走吧。喝心灵鸡汤是喝不饱的？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林月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被他捏过的脸颊。
她的心跳像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节奏莫名地快了半拍。
“我......”
还没等她回答，陆明似乎早己洞悉了她内心的犹豫。
他伸出的手，首接覆盖上来，不容置疑地牵住了她。
“......吃、吃什么？”
林月没有抬头，只是任由他牵着。
“那当然是带你去吃......
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只想埋头苦吃的无敌美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