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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扛着缝纫机往镇上走时，感觉自己像头牛拉着磨 —— 这铁疙瘩少说也有五十斤，压得她肩膀生疼，草鞋底子都快磨穿了。路过村口时，王大爷瞅见她这架势，吧嗒着旱烟袋首摇头："小满丫头，你这是要把缝纫机扛去供销社换糖吃？"
"换糖哪够啊王大爷，" 林小满歇了口气，抹了把汗，咧嘴一笑，"我这是去换 ' 金疙瘩 ' 呢！"
她想起李寡妇把缝纫机塞给她时那半信半疑的眼神，又想起周卫国拍着胸脯说 "包在我身上" 的豪横样，脚下又添了把劲。到镇口时，日头正晒得人发昏，周卫国叼着冰棍在供销社门口晃悠，见她累得跟蔫黄瓜似的，乐了："嘿，真把缝纫机弄来了？行啊你林小满！"
"少废话，赶紧带我见王主任！" 林小满把缝纫机往地上一杵，震得尘土飞扬。周卫国吐了冰棍核，领着她往供销社后院走。王主任正蹲在墙根下择菜，见着缝纫机眼睛就首了 —— 他儿子说的媳妇正缺这玩意儿当彩礼呢！
"王主任，您看这缝纫机，上海牌的，九成新！" 林小满抢在周卫国前头开口，拍了拍机身上的灰，"我拿它换您五块电子表，您看成不？"
王主任推了推老花镜，绕着缝纫机转了三圈，故意挑刺："啥九成新？这脚踏板都掉漆了！最多换三块！"
"王主任，您可不能这么算账！" 林小满叉着腰，开启 "小嘴炮" 模式，"这缝纫机到您手里，您儿子婚事就成了，那是多大的功德！再说了，电子表您批给我，我拿去给乡亲们谋福利，这叫为人民服务升级版！"
周卫国在一旁帮腔："叔，小满丫头说得对，您就当帮我个忙呗！" 王主任被他俩一唱一和说得没辙，又掂量着缝纫机确实解了燃眉之急，终于一拍大腿："得！五块就五块！但丑话说前头，这事可不能往外说！"
林小满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得委屈巴巴："谢谢王主任！您真是活菩萨转世！" 等王主任颤巍巍地抱出五块电子表，她接过来时手都在抖 —— 这哪是表啊，分明是五块会发光的金砖！
跟周卫国平分了表，林小满揣着两块往家走，心里盘算着去哪儿找买家。路过集市时，瞅见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小伙子正跟人吹牛："我跟你们说，这电子表城里都卖疯了，戴一块上街，比戴金戒指还风光！"
林小满眼睛一亮，凑过去假装好奇："大哥，这表真这么厉害？" 小伙子见她是个小姑娘，更来劲了："那当然！就这表，供销社八十块都买不着！"
"那…… 我这儿有一块，你要不？" 林小满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表，在阳光下一晃。小伙子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抓过表左看右看："真的！你这咋来的？"
"别管咋来的，你就说要不要吧，一百块！" 林小满咬了咬牙，报出个高价。小伙子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你咋不去抢！"
"大哥，这表在黑市都卖一百二呢，" 林小满开始忽悠，"您看这表盘，亮晶晶的；这数字，蹦跶得多欢实！戴您手上，保准姑娘见了都跟您走！"
小伙子犹豫了半天，最后一跺脚："得！一百就一百！" 掏出一沓票子点了点。林小满接过钱时，手心里全是汗 —— 这是她重生以来赚的第一笔 "巨款"！
揣着钱往家跑时，林小满感觉自己能一口气爬十座山。路过供销社时，周卫国冲她挥手："嘿，卖出去了？"
"那必须的！" 林小满扬了扬手里的钱，"周大哥，回头请你吃红烧肉！"
回到家，林建国正蹲在灶台前唉声叹气，见她回来，有气无力地说："小满，咱缸里的米……"
"爹，您看这是啥！" 林小满掏出一把票子往桌上一拍。林建国揉了揉眼睛，凑近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这哪来的钱？"
"我卖电子表赚的！" 林小满得意洋洋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林建国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小满，你这丫头…… 咋比你爹还能折腾？"
"爹，这叫本事！" 林小满把一半钱塞给林建国，"您赶紧去供销社买袋大米，再割二斤肉，咱今儿吃顿好的！"
林建国捏着钱，手都在发抖，眼眶也红了。他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家这丫头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像村口那棵歪脖子杨树，看着不起眼，却能在风里扎稳了根。
晚上，锅里炖着红烧肉，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林小满啃着排骨，看着父亲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君子兰、认购证等着她去 "捞金" 呢。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林小满放在桌上的电子表上，数字一闪一闪的，像在为她的八三年 "创业路" 打着节拍。她抹了抹嘴上的油，打了个饱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还得去镇上找周卫国，再搞几块表来卖！这钱啊，真是赚得越赚越上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