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林这人神神秘秘的,经常三五天半月的不见人影,
尤其是下着大雪,越发冷寒的时候,
而白玛似乎也不在意她老公经常不在,毕竟她俩也属于分居状态,张拂林有时候回寺里,白玛才会出现,
云心意这才知道,原来不止张拂林他家不同意他俩,白玛她家也不同意,
……,两人属实艰难,都有娃了还东躲西藏的,和私奔一样,不过是私奔了半个,
看着白玛隔几日就辛辛苦苦往寺里跑一圈,云心意都不由为她辛苦,
“若不然,便同你家人说,你要来寺里礼佛,修养心神,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呀。”
白玛摸了摸肚子,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心意,他们不知道我有了孩子,他们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的,”
“哈???”
云心意不由摸了摸白玛的肚子,肚子鼓起一小坨,六个月了,也快了,宝宝很健康,也很安静,是个乖宝宝,
在这样闭塞的地区,不被欢迎的孩子,甚至等不到出生,
难怪,白玛经常来寺里,怕是也害怕被人发现吧,
“那这样,我跟你去一趟你们族里,邀请你来寺里礼佛,我一个人和你凑个伴行么。”
“这……”
白玛微微蹙眉,她也不知道行不行,行不行的去了再说。
隔天,小和尚带路,带着云心意去了白玛的族地,
远远的炊烟升起,一个个小小的帐篷鳞次栉比的分布在周围,隔的不远不近,属于喊一声还能听见的范围。
“白玛,白玛,”
远远的,瞧见白玛,小和尚兴奋的喊到,
远处,将牛粪堆叠好的白玛抬起头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真来了呀,快进来坐,”
白玛很高兴,拉着他们走到一个帐篷里,帐篷稍远些,白玛家旁边,只有两个看起来挺华丽的帐篷,
“你家人呢,”
云心意和小和尚抖了抖靴子上的雪,这才走了进去,
“我,我和他们不一起住,”白玛轻声笑道,
给他们到了酥油茶,还拿出一小碟牦牛奶做的糖,
“哇,奶糖,小和尚吃,”
云心意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了,无论是牦牛奶还是糖,都不易得,
毕竟,一般他们不会耗费功夫,把牛奶做成糖的,
“奶香十足,牦牛奶很浓郁呢,”
牦牛生长在高山草原,食草清甜,更有隐藏在草地中的虫草之类的药材,被牦牛顺嘴吃点,牦牛奶的营养价值不言而喻,
“好吃,”
连小和尚也不由弯了弯眉眼,爱极了这个味道,可惜这东西精贵,只看白玛只能拿出这一小碟就能看出了。
“白玛,在么,出来一下,”
“阿巫,等等,”
门外传来苍老嘶哑的声音,白玛闻声起身和云心意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
不一会,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向云心意他们施了一礼,
“心意,这是我们的巫,”白玛介绍道,
“原来是巫大人,失敬,晚辈云心意,不请自来,还望巫见谅,”
巫的地位很高,大抵是一个部落的精神领袖,很受人尊敬,
“客人从哪里来,来找白玛做什么,”
巫未曾多语,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从小和尚他们寺中来的,藏区的佛,都有大本事,我敬仰己久,便来寻了,”
“原来如此,”
巫握了握手里的手串,闭了闭眼,看了眼白玛,起身打算离开,
“巫,还有一事,”
云心意站了起来,叫住了要离开的巫,
“我一个人住在寺里,有些不便,可否请白玛同住,我二人同为女子,也能相互照应,”
“住在寺里,”
巫眉头轻皱,白玛年纪不小了,虽说时间不到,但也不可到处乱跑了,更何况住到寺里去,
“我与白玛也相识了些日子了,彼此投缘,待来年雪化后,我便要下山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来这里,所以想趁着有时间,可以多相处相处。”
“来时带了些果子,巫若是不嫌弃,拿去吃吧,”
云心意提出一个袋子,递给巫,
“这,”巫被塞了一手,巫的气质,瞬间被大袋子破坏掉了,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啊,
提留着二十来斤的果子,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毕竟这大冬天的,多少人救馋这一口,族里还有很多孩子呢,
想起口舌生疮,上火非常明显的孩子,巫的手顿了顿,
“也罢,白玛,待到开春,便回来,莫要推迟了,你该知道的。”
说完,巫蹒跚着走了出去,未曾再回头,
“是”
白玛声音雀跃,与云心意相视一笑,成了,
“快收拾东西,白玛,我帮你,”
帐篷里传来嬉笑声,年轻的声音,是巫早己失去的曾经。
“巫,让白玛出去那么久可以么,”
“无妨,到底雪山封禁,她也出不去,况且能快活一时便一时吧,到底是我们害了那孩子,”
“这怎能这样说,一切都是个神的旨意,”
巫摇了摇头,看了眼手抚着胸口的族长,若真有神,他们又何必世代守在这里呢,不过是痴望罢了。
“你们巫还挺好说话的,人不错。”
回去的路上,小和尚在前面蹦蹦跳跳,云心意在后面帮白玛拿着东西,
说来这些雪山上的部族都很排外,就她进白玛部落,也遇见了挺多人,但也没一个打招呼的,
白玛笑了笑,挺好说话什么的,大抵要靠那袋果子了,
不过,巫其实人确实挺好的,不然,她也不会过的如此惬意,怕是早就被送进那里,等待死亡了。
“白玛,小云,你们怎么在这里,”
临近山巅的寺庙,张拂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上带着伤痕,很是狼狈的模样,
“拂林,你怎么样,”
见张拂林如此狼狈,白玛立时心疼的围了上去,
“见势不妙”
云心意赶紧拉着小和尚跑了,“白玛,我们先回寺里去了,你和张老哥慢慢走啊,”
未曾他们回答,云心意和小和尚己经窜出了老远,风声中隐隐传来白玛心疼的关心声,然后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