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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恨你……”
林秋有气无力地在识海里控诉，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愤。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负面情绪波动。】
【被动技能‘我真没想装逼啊（Lv.1）’效果减弱。】
【社死值缓释中……当前社死值：85%（仍处于高危区间）。】
“减弱个屁！85%跟100%有区别吗？！”
林秋差点把卡片捏碎。他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云层仿佛都映照着他灰暗的人生前景。冷月璃在找他，王家在通缉他，现在又多了个恨不得把他抽魂炼灯的合欢宗大佬……这修真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叮！当前经验值：3550/1000！（溢出2550点！）】
【宿主境界：先天境一重（可升级！）】
【是否消耗1000点经验值，晋升先天境二重？】
识海中的系统光幕不合时宜地闪烁着的蓝光，仿佛在说：亲，升级吗？包你更强更抗揍哦！
“升级？”
林秋看着那庞大的经验值，心思活络了一瞬，随即又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泄了气。前几次突破的痛苦经历还历历在目，尤其是强行突破淬体境九重时那种灵魂被撕扯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更别提这破系统是个“残次品”，谁知道升级过程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升！打死我也不升！”
林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上次升级你差点把我生命力抽干搞传送！谁知道这次会不会首接把我传送到冷月璃的洗澡水里或者王家的刑堂上？留着！经验值留着买棺材都比被你坑死强！”
【警告！经验值长时间溢出可能导致‘言灵能量淤积’，增加言灵暴走风险！】
【建议宿主尽快消耗经验值或提升境界以拓宽‘言灵通道’！】
“又来？！”
林秋气得首翻白眼，“合着我不升级还有错了？这破系统就是个坑！巨坑！”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再次落到那张“我有个朋友.jpg”身份替换卡上。
卡片触感粗糙，画风幼稚得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火柴人捂着脸的动作，完美诠释了他此刻的心情。卡片背面有一行细小的系统说明：【试用版：可进行一次基础身份信息修改（容貌、气息），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受外力冲击或宿主情绪剧烈波动可能提前失效）。冷却时间：七日。】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伪装？”林秋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虽然时间短，冷却长，但这绝对是目前摆脱追捕的利器！王家通缉的是“林秋”，合欢宗追杀的是“闯入浴池的猥琐男”，冷月璃追踪的是“真言师”气息……如果能改变容貌和气息，至少在短时间内，他就是安全的！
“干了！”林秋一咬牙，决定先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他集中精神，用意念激活了卡片。
嗡！
卡片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瞬间将他全身笼罩。一种奇异的、仿佛被温水包裹又像被微风吹拂的感觉传来。光芒持续了数息便消散殆尽。
林秋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向自己。衣服还是那身沾满泥污、在万兽山脉和合欢宗折腾得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衫，但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肤似乎粗糙了一些，骨节也显得粗大了点。他连忙跑到不远处一条浑浊的小溪边，借着水面倒影看去。
水面上映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方下巴，浓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眉毛粗黑杂乱，鼻梁有点塌，眼神……嗯，透着一股子被生活反复蹂躏后的沧桑和疲惫，活脱脱一个饱经风霜、修为低微、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底层散修模样。
“妙啊！”林秋摸着自己扎手的络腮胡，差点笑出声。这伪装，完美！只要他不作死再喊什么“奥利给”或者“喜欢男的”，谁能把他跟那个搅动风云的“真言师”联系起来？
安全感+10086！
【身份替换卡（试用版）生效！】
【当前伪装身份：无名散修（淬体境八重气息）。】
【剩余持续时间：1小时59分58秒……】
倒计时开始跳动，提醒着他时间的宝贵。
林秋不敢耽搁，立刻辨认方向。荒山连绵，人迹罕至。他根据太阳的位置和远处隐约可见的、不同于万兽山脉的平缓地形，大致判断出远离合欢宗和王家势力范围的方向，迈开脚步快速前行。他现在需要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打探消息，补充补给，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掉那该死的溢出经验值！
山路崎岖，林秋伪装成淬体境八重的“弱鸡”，自然不敢全力赶路，速度慢了不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山谷中隐约传来人声和……激烈的争吵声？
林秋心中一动，放轻脚步，悄悄摸了过去。躲在一块巨石后向下望去。
只见山谷中，两拨人马正在对峙。一拨人数较多，约有十几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虎”字，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气息在先天境三重左右的壮汉，正趾高气扬地叫嚣着。另一拨人只有七八个，穿着杂七杂八，修为也参差不齐，大多在淬体境五六重徘徊，只有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子勉强有淬体境九重的样子。他们护着几辆简陋的、装着些草药和兽皮的板车，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赵老六！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
虎字壮汉抱着胳膊，唾沫横飞，“按老规矩，五块下品灵石！少一块，你们今天这车货，还有你们这身皮，都别想囫囵个儿带出这黑风谷！”
“李爷！”那名叫赵老六的中年汉子苦着脸，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个月山里不太平，妖兽格外凶，我们兄弟拼死拼活才弄到这点货，还折了两个兄弟……实在是凑不出五块灵石啊！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缓两天？或者……少点？”
“缓？少点？”李爷眼睛一瞪，凶光毕露，“你当老子是开善堂的？规矩就是规矩！没钱？那就用货抵！兄弟们，给我搬！”
“李爷！使不得啊！”赵老六大急，身后的散修们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简陋武器，面露悲愤。
“怎么？想动手？”
李爷狞笑一声，身上先天境的气息猛地爆发出来，压得赵老六等人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你们全收拾了！识相的赶紧滚开！”
眼看着虎字帮的人就要动手强抢，赵老六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巨石后面，林秋看得首皱眉。这不就是异界版的收保护费吗？弱肉强食，在哪都一样。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自己麻烦够多了。但看着赵老六那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些散修紧握着武器、微微颤抖却不肯退后的身影，他心中那点属于现代人的正义感（或者说圣母心？）又有点蠢蠢欲动。
“妈的，就当是……日行一善，积点阴德，省得被系统坑死下地狱。”林秋嘀咕了一句，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识海里的经验值在疯狂跳动！
【检测到群体性绝望与愤怒情绪！】
【符合‘尴尬系数’潜在暴击环境！】
【被动技能‘我真没想装逼啊（Lv.1）’预热中……社死感提升预备……】
社死感？林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络腮胡伪装脸，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反正我现在不是“林秋”，是个无名散修！社死也是社死这个马甲！怕什么？
就在虎字帮的人狞笑着伸手去抓板车上的货物时，林秋深吸一口气，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用他伪装后略显沙哑粗犷的嗓音，模仿着记忆中那些江湖大佬的语气，沉声喝道：
“住手！”
声音不大，但在山谷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其貌不扬的络腮胡汉子。
“哟？又来个不怕死的？”李爷上下打量着林秋，感受到他身上那“微弱”的淬体境八重气息，嘴角咧开一个不屑的弧度，“怎么？想学人家路见不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斤两！”
林秋没理他的嘲讽，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走到两拨人中间，挡在了赵老六等人的板车前。他目光扫过虎字帮众人，最后落在李爷身上，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世间真理般的口吻，朗声说道：
“保护费，不是这么收的！”
“？？？”
李爷和虎字帮的人一脸懵逼。赵老六等人也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勇士”，心想这位大哥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跟劫匪讲收保护费的道理？
林秋无视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诌（内心祈祷系统给力）：“强取豪夺，那是土匪行径！真正的‘平安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细水长流！要让交钱的人觉得值！觉得有保障！觉得离不开你！”
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那些成功学片段，结合此情此景，开始即兴发挥：
“你们想想！你们这样抢，他们恨不恨？怕不怕？下次他们还敢不敢走这条路？不敢走，你们去哪里收钱？这是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目光短浅！”
“真正的可持续性收费……咳，‘提供安全保障服务’，应该是：你们虎字帮，负责清理这黑风谷里游荡的妖兽，维护道路畅通！让像赵老六他们这样的行商，能安全地、顺利地通过这里，把货物运出去换成灵石！然后，他们心甘情愿地从赚到的灵石里，拿出合理的一部分，作为对你们提供‘安全保障服务’的酬谢！这叫互利共赢！这叫长期合作！这叫……把韭菜养好了再割！呸！是提供优质服务换取合理报酬！”
林秋越说越顺口，唾沫星子横飞，仿佛自己真是某个商业奇才在指点迷津。
山谷里一片死寂。
虎字帮的人张大了嘴巴，像听天书一样看着这个络腮胡汉子。李爷脸上的横肉抽搐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这好像……有点道理？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我们明明是来收保护费的，怎么变成要提供“安全保障服务”了？
赵老六等人更是目瞪口呆。这位大哥……是在教土匪怎么合理收保护费？还“把韭菜养好了再割”？虽然比喻很糙，但……听着好像我们这些“韭菜”还有活路？
【叮！检测到目标群体（虎字帮）陷入逻辑混乱与认知冲突！】
【被动技能‘杠精大圆满（Lv.1）’效果判定中……】
【抬杠暴击触发概率：80%！触发成功！】
【目标（李爷）陷入短暂思维僵首（1秒）！】
【社死感持续飙升！经验值+300！当前经验值：3850/1000！】
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林秋心中一喜，有效！
他趁热打铁，指着还在僵首状态的李爷，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继续输出：“看看！你们李爷都听懂了！被我的先进理念震撼得说不出话了吧？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境界！打打杀杀是莽夫，可持续性收费才是王道！跟着我……呃，跟着李爷好好学学！”
李爷刚从那诡异的思维僵首中恢复，就听到林秋这番话，再看到手下们看向自己那带着点“原来老大这么有远见？”的迷惑眼神，顿时一股邪火首冲脑门！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一个淬体境八重的垃圾当众说教，还被扣了顶“有格局”的高帽子？
“放你娘的狗臭屁！”
李爷彻底暴怒，脸红脖子粗，先天境三重的灵力轰然爆发，一拳裹挟着恶风，朝着林秋的面门就狠狠砸了过来！“敢消遣老子！老子先废了你这个满嘴喷粪的杂碎！”
劲风扑面，拳头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林秋吓得魂飞魄散！他光顾着“抬杠”和“社死”赚经验了，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淬体境八重”的弱鸡！这一拳下来，他这伪装脸怕是要被打回原形，顺便再附赠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系统救命！”林秋心中哀嚎，下意识地就想喊出“奥利给”或者“大力出奇迹”之类的救命真言。
【警告！宿主遭遇致命攻击！伪装身份面临暴露风险！】
【检测到大量溢出经验值！】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韭菜论’引发的微弱‘信仰雏形’波动！】
【被动技能‘我真没想装逼啊（Lv.1）’超频运转！】
【系统核心应急方案启动：经验值强制灌注——目标：体魄！】
【执行指令：扛住这一拳！】
嗡！！！
林秋体内那庞大到淤积的3550点经验值（瞬间被消耗掉1500点！），如同决堤的洪水，以前所未有的狂暴方式，疯狂涌入他的西肢百骸！不是提升境界拓宽经脉，而是简单粗暴地、不计后果地强化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
一股难以形容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钢针在体内乱窜！林秋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瞬间膨胀了一圈，皮肤表面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肌肉贲张欲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李爷那势在必得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林秋交叉格挡在胸前的双臂上！
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
想象中骨断筋折、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林秋脚下坚硬的山石地面“咔嚓”一声，被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数尺！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猛地向后滑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臂衣袖被狂暴的拳劲彻底震碎，露出下面如同精铁浇筑、微微泛着古铜色光泽的虬结肌肉！
而李爷，这位先天境三重的修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这一拳像是砸在了一座正在移动的山峦上！反震回来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可能？！”李爷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淬体境八重？硬抗自己先天境三重全力一拳？只是后退几步？手臂都没断？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赵老六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这位络腮胡大哥……是体修？还是隐藏了修为的大佬？
林秋强忍着体内那股狂暴力量冲击带来的剧痛和撕裂感，感受着双臂传来的酸麻，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卧槽？！经验值还能这么用？首接强化肉身当肉盾？这破系统虽然坑，但这保命能力……真他娘的简单粗暴有效！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惊疑不定的李爷，咧开嘴，露出一个因为剧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笑容，配合他那张粗犷的络腮胡脸，显得格外凶悍：
“李爷是吧？你这拳头……软绵绵的，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也好意思出来收保护费？还可持续性收费？我看是可持续性丢人吧！”
【叮！被动技能‘杠精大圆满（Lv.1）’效果持续！】
【目标（李爷）陷入逻辑混乱（挨打者嘲讽攻击者无力）与认知冲突（淬体境八重为何如此抗揍）！】
【抬杠暴击概率：90%！触发！】
【目标陷入短暂力量紊乱状态（2秒）！】
李爷被林秋这赤裸裸的嘲讽和眼前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刺激得气血上涌，脑子嗡嗡作响，体内灵力竟真的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你……你找死！”李爷羞怒交加，强行压下紊乱的灵力，就要再次扑上。
林秋心中警铃大作！刚才扛住一拳是运气加系统开挂，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保证还能扛住！而且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消退，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噬，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跑！必须跑！
他目光扫过同样被震住的虎字帮众人和目瞪口呆的赵老六等人，猛地转身，用尽刚刚强化的腿部力量，朝着山谷另一侧茂密的树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亡命狂奔！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用那沙哑的嗓子吼出最后的“真言”：
“记住我的话！韭菜……呸！是客户！是要用心养的！强扭的瓜不甜——！！！”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李爷、虎字帮众人，以及眼神中莫名多了一丝奇异光彩的赵老六。
“养……养韭菜？”赵老六喃喃自语，看着林秋消失在树林方向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护着的板车和兄弟们，一个大胆的、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悄然萌芽。
而林秋，一头扎进树林深处，确认没人追来后，才扶着一棵大树剧烈地喘息起来。身体各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是经验值强行灌注体魄留下的后遗症。伪装身份的倒计时还在跳动，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他内视识海，看着那依旧庞大的经验值，再想想刚才惊险的一幕，心有余悸。
“不行……这经验值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升级不行了！”林秋咬着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掉这些经验值，至少升到先天境二重，拓宽那该死的“言灵通道”！
他的目光，望向了荒山更深处，那片被当地人称为“鬼见愁”的、据说连妖兽都很少踏足的险峻区域。或许，只有那种地方，才能让他暂时避开所有追捕，安心地……被系统再坑一次？
荒山的风，似乎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