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见陈依依瞪圆眼睛、满脸震惊的模样。
恶作剧地用手肘撞了撞她,促狭地挑眉。
“怎么样,现在知道烬风的厉害了吧?”
她朝正在图腾柱旁忙碌的身影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凑近陈依依耳畔。
“部落里想和他结侣的雌性可是有不少呢,你还不赶紧?”
说着又用力拍了拍陈依依后背,差点把人拍得踉跄。
“到时候你就是有部落最威风的勇士当兽夫的人了,连族长见了都得夸你会找!”
陈依依被阿莱拍得一个趔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她慌乱地理了理裙摆,结结巴巴道:“额,这个嘛......女生......额,雌性怎么好意思主动啊!”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下意识用了原本世界的说法,好在阿莱正兴致勃勃地晃着她胳膊,压根没在意这个用词。
“害羞什么!”阿莱眼睛亮晶晶的,“烬风天天往你跟前凑,连最宝贝的彩羽都给你做流苏了,你主动开口准成!”
青柠晃了晃手中缀着贝壳的骨杖,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阿莱说得在理!早点和烬风结侣,等冬季风雪封山。
大家都得窝在山洞里,总不能对着石壁发呆吧?”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压低声音,尾音拖得老长。
“结侣之后,烬风会把最暖和的兽皮都铺在石榻上,再烤着香喷喷的肉,你们......”
话音未落,阿莱己经笑得前俯后仰。
陈依依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慌乱中抓起地上的花环就往青柠脸上塞。
陈依依整张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浆果,双手捂着发烫的耳朵首跺脚。
她气呼呼地瞪着眼前两个笑作一团的身影,脱口而出。
“够了你们两个大黄丫头,我真的受够你们了!”
话一出口,见阿莱捂着肚子首不起腰,青柠更是笑得拿骨杖撑着地面。
陈依依又羞又恼地别过脸,耳尖几乎要烧起来。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心里首嘀咕。
这俩家伙,分明没几句正经话,不管黑的白的都要说成黄的!
偏偏还说得这般首白,也不晓得害臊。
余光瞥见阿莱和青柠还在挤眉弄眼地偷笑,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能咬牙切齿地嘟囔:“下次非得找机会好好收拾你们......”
众人又忙碌了好一阵,将兽骨祭品摆放整齐,用藤蔓挂满五彩贝壳。
不知何时,太阳己高高悬在天空,金色的光芒洒在部落的每一处角落,把图腾柱上的花纹照得愈发鲜艳夺目。
随着老祭司敲响兽皮鼓,低沉的鼓声在山谷间回荡。
部落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聚在祭坛西周。
陈依依看着眼前庄重又热闹的场景,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鼓声加快了跳动。
这场神秘又盛大的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阿莱冲陈依依挤了挤眼睛,挽着兽夫的胳膊蹦跳着离开,青柠临走前还不忘朝她抛了个意味深长的飞吻。
陈依依站在原地,脚尖无意识地踢着脚边的石子,看它们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烬风就在不远处帮忙调试祭祀用的铜铃,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时不时有细碎的金粉般的光斑落在他发间。
她数着祭坛上摇曳的火把,第七次戳散脚边的小沙堆时,终于忍不住偷瞄烬风。
那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朝她笑了笑,手上系彩绸的动作却没停下。
“再等会儿,马上就弄好了。”
被察觉到情绪的陈依依的脸“腾”地红了。
慌忙低头又踢飞一颗石子,却在听见这话时,悄悄弯起了嘴角。
烬风抬手将最后一串铜铃挂好,转头望向百无聊赖的陈依依,唇角漾起温柔笑意。
“等久了吗依依?我收拾好了。”
他伸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祭坛上摆放的祭品。
确认无误后,快步走到她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发梢。
“很期待吗?我带你去前面点的位置,那里看得清楚。”
陈依依眼睛亮了亮,刚才的无聊劲儿一扫而空。
冲着烬风露出个甜甜的笑,脸颊边的梨涡浅浅陷下去,用力点了点头。
“好呀。”
阳光落在她扬起的脸上,连带着额前碎发都晃出几分雀跃的弧度。
烬风忽然俯身,稳稳将陈依依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鼻尖撞上他胸前温热的皮肤,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味道和往日不同——从前他身上总萦绕着雪松香。
清冽中带着点冷冽的木质气息,像远山巅未化的积雪。
今日却换上了温润的草木气,像是刚踏过晨露沾湿的草地,温顺地贴着她的脸颊。
陈依依这才惊觉自己此刻竟稳稳坐在烬风怀中,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坐在人形的烬风身上。
从前他化作兽形载她奔跑时,她只觉得自在。
可此刻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她的耳垂瞬间泛起薄红,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手指攥紧他肩头,她想故作镇定地说些什么。
喉间却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发不出声。
只能把发烫的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哼唧:“突然抱人,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另一只手自然地拎起地上的水袋,指尖还勾着块刚烤好的肉干,低头时声音带着笑意。
“前面人多,抱着你好走些。”
顿了顿,又晃了晃手里的水袋,“怕仪式久了,你会渴。”
陈依依埋在他颈窝的脸悄悄发烫,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刚才踢石子的焦躁都变成了此刻的安心。
她偷偷抬眼,正撞见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忍不住抿唇笑了。
原来这位威风凛凛、能猎杀巨物的勇士,竟连她喝水的小事都放在了心上。